神变：母性的光辉—西王母随想

天界吉瑞 

　　一缕黛色，如清水之中一滴未洇开的墨。一瞬间，有了丝丝金边。接着，光芒出现了，一线光芒，数线光芒，万丈光芒，何止是万丈！玉宇渐渐澄清之时，一种令人心跳停止的崇高之美，就在头顶，在高天之上。

　　一朵云燃烧起来，数朵云燃烧起来，蓬蓬勃勃燃烧的云中，红日东升了，升起于一片火海。上升，再上升。日出已成事实，云霞漫天飞舞。

　　这时——

　　星象密布苍穹，隐隐约约之中，近处羲和的车轮滚滚，巡天而过；远处仙鹤唳声清越，此此彼彼；高处天庭的玉树亭亭，琼花灿灿；千百种奇花异树，异香万里；万般的珍禽异兽，鼓萧吹笛，弹琴击缶。

　　这时啊，你看——

　　昆仑之上，彩云缭绕；女娲、黄帝、神农列居其下，太一尊神浮游太空，三足神鸟、左右羽人侍立两侧 ，各路神仙御鱼驾兔驰龙向您飞奔、飞奔！

　　而您——西王母，中国人的世界中，最美的精神信仰，则 “著黄金褡孎，文采鲜明，光仪淑穆，带灵飞大绶，腰佩分景之剑，头上太华髻，戴太真晨婴之冠，履玄鐍凤文之舄。视之可年三十许，修短得中，天姿掩蔼，容颜绝世，”（《汉武帝内传》）安坐中央！

　　您的足下，白虎击剑，九尾狐舞。

　　如此尊贵之神，因何而成为华夏文明历史长河中范围最广、流传最久的“第一神”？

　　问回山巍巍，

　　问泾水东流。 

上下求索 

　　西王母，有太多太多的叫法，西姥、金母、金母元君、白玉龟台九灵太真金母之君，等等等等；西王母，有太多太多的传说，助黄帝战大蚩尤，见舜帝纳玉图，周穆王征犬戎，见于泾河之上，琼瑶境蟠桃大宴，宴饮各路神灵，等等等等。

　　西王母，您究竟是谁？

　　我想走过千万年，来到您身边！

　　西王母，您究竟是谁？

　　我想轻轻揭开您的面纱，看到您的容颜！

　　文献中是这样写的。

　　《西次三经》：“玉山是西王母所居也，西王母其状如人，狗尾，虎齿而善啸，蓬发戴胜，是司天厉及五残。”

　　——《西次三经》

　　 “西海之南，流沙之滨，赤水之后，黑水之前，有大山，名曰昆仑之丘。有神——人面虎身，有纹有尾，皆白处之。其下有弱水之渊环之，其外有炎火之山，投物輒然。有人戴胜，虎齿，狗尾穴处。名曰西王母。”

　　——《大荒西经》

　　 “西王母梯儿而戴胜，其南有三鸟，为西王母取食。在昆仑虚化。”

　　——《海内北经》

　　 “豹尾虎齿而善啸”、 “戴胜”、“蓬发”、“穴居”、 “司天厉及五残”，这就是史前的西王母。

　　这个长着虎牙、豹尾羽毛，蓬着头、穴居，并掌管瘟疫、疾病和刑杀的神灵，显而易见，是一个人、兽、神的混合体，显而易见，是尊凶神，是自然神。

　　那么，它又说明了什么？

　　让我们穿过历史的烟尘，进入到史前文明的神秘之境。

　　首先，从人类早期自然崇拜和动物崇拜的文化内涵可以看出，这是史前文明中虎图腾的显示，经年深处密林，虎豹才狼相伴，生产水平低下，生存环境恶劣，毁灭灾难不断，而凶猛的动物也是先民们生存的最大威胁。这些猛禽的顽强生存本领、强悍攻击能力，使先民们恐惧，也使他们钦羡。于是，人类独有的幻想本领使先民们开始模仿这些猛兽的摸样，进而佩戴它们的皮毛。为的是扮演动物，而免于为这些所扮同类所攻击，为的是企图借助这些兽类的神力战胜其他兽类。

　　于是，出于对生的祈求渴望和对死的恐惧，从而幻想出这样的似人而非人、似神而非神、似兽而非兽的超自然形象。

　　在这里，她已具备了原始巫术的精神意义。

　　其次，其状如人，又说明，她已具有了人性，她是群居时代的人，是某一氏族部落的人，是，逐泾川之水而居的戎族部落首领。她以半人半兽形象面世，她以巫师身份理邦，上朝时，她头戴虎形面具，身着豹皮、尾章服，以虎的图腾，神的神圣，统摄族人！

　　那么，这个“司天厉及五残”的恶神、凶神，为何又成为了善神、美神？

　　这是一个怎样艰难的演化过程？

　　这是一个怎样漫长的文明之路？

　　生产力水平艰难提高，征服自然的能力渐次增强，历史前行的步伐不断加快，人类文明的曙光已在前头。

　　因此，西王母神话也逐渐退去了兽性的外衣，开始呈现出人性化光辉。

　　于是，她开始成为人间正义的化身，助黄帝战蚩尤，胜南蛮；

　　于是，她开始与人间之王相与往来。在琼瑶，见周穆王天子；泾河边，受舜帝之美玉舆图。

　　还有更多富有人性温暖色彩的神话，留待后面细细说。

　　西王母，由凶至善，中国道教功不可没。

　　作为父系时代女性化身的西王母，生活中到处是恐惧、无助和压抑。她们唯有以慈祥、和善，温柔、端庄、呵护生灵的女性气质，来使精神上的茫然和恐惧得到一定的寄托，生活中的烦恼与苦闷得到一定的抒发与宣泄，这，是一个方面。

　　另一方面，尊重女性，提升女性意识，提高女性地位的道教品质，又催化了这种向善的转化。

　　老子哲学脱胎于母系氏族的宗教崇拜，尤其是脱胎于生殖崇拜。在《老子》哲学书中，以女性生殖器或母体形容道者，比比皆是。如玄牝，如谷神。在老子，玄牝道之所以值得推崇，就在于她像母生子一样地生养着万事万物，为天地之根。以“母与子”来直接形容道与万物：无名，万物之始；有名，万物之母。

　　所以说，老子哲学在很大程度上是将女性勤劳质朴、坚韧吃苦、慈祥和亲、温柔多情等美德哲理化，将女性所特有的一般属性升华为一般性原则。

　　这，也是西王母形象善化的重要原因。是中国人以特有的浪漫幻想手法创造了一种肉身长存和精神自由的形象，它表达了有限之人对生命永恒的向往。

　　在这里，西王母身上人性的、尤其母性的光辉，更加夺目！ 

祥光普照 

　　在九曲黄河的上游，在华夏文明的源头，有一条河，涓涓流淌着，她叫泾河；在涓涓泾河岸边，有一座山，叫：回山。山，呈“人”字形，犹如天之柱，这让人联想到西王母天庭所在的“巍巍莽昆仑”；山之西侧，显白虎之相，隐喻着遥远的图腾崇拜；而她的身后，则是一泓碧水，谓之：天池！

　　回山之上，有摩崖勒石：“回中降西王母处”。

　　回山之下，庙宇广布，大殿巍峨，香火袅绕。迈过430级台阶，高高大殿之内：西王母慈祥秀丽、典雅端庄，脉脉的眼神，流动的是无尽的母性大爱！

　　每年三月初三日，为西王母华诞。这一天，华夏大地，凡有西王母祭祀之处，道士道姑、普通信徒、四海百姓都会纷至前往，参与法事道场，进香许愿还原，抢娃娃，祈福祉，人山人海。往甘肃泾川王母宫，往东岳泰山王母池，往王屋山王母洞，往福建长乐海王母礁，往西赣县王母河渡，往贵州贞丰王母塘，往河北房山王母祠，等等等等。

　　西王母啊，普天下百姓，为何把你如此景仰？

　　在这里，西王母，已具有了多神格神性，综合了多神信仰。在民间，西王母被广泛作为消灾弥祸的偶像被奉祀，称她为“王母娘娘”；在民间，西王母作为生育神灵被祭拜，称她为“送子娘娘”；在民间，西王母又因赐人长寿，而被尊为 “无生老母”。她是仙界众女仙的领袖、她是万众祈求长寿平安的偶像，她决定男女之爱的成否，她是妇女祈求授子的信仰对象。　　

　　至此，西王母已完成了由凶神到善神、生命之神、爱神、救苦救难之神等无所不能尊神的彻底演变。这种神格功能的多功能化，使所蕴涵的文化内涵经过几千年的传递与叠加变得异常丰富，深度反映着时代的变迁，历史的风貌。这样，这个神性就更能使女性在现实生活中的压抑、无助、恐惧，以及种种欠缺得到很大慰藉，这，就是西王母在民间盛传不衰的重要因素。

　　因而，西王母集善神、生命之神、爱神、、救苦救难之神等众多神格于一身，寄托着人们对幸福生活的向往，对苦难现实的解脱。

　　所以，她的身上母性光辉辉煌，祥光普照大地之上！

　　因此，最后我要说—— 

　　创建华夏文明传承创新示范区，

　　是要将中华名族优秀文化广大发扬!

　　站在这样的立场！

　　我们把西王母深情歌唱！

　　人类文明的灿烂长河，

　　永远遮不去的是母性的伟大辉光，

　　站在这样的立场，

　　我们把西王母深情歌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