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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秋

2013年03月13日 来源:作者原创 点击数:

  打秋千,这里叫打秋,时间在正月这一个月内。现在,是看不到打秋时的民乐风光、开怀漏春了。

  不知起于何时﹐儿子婚后养不下儿子娃的人家﹐主人为了积修﹐就主动栽秋﹐叫大家乐﹐打秋是为求子。正月初一一过,或初三一过,这家主人去有马车的人家敲门:“他爸!要栽秋哩!”车把式知直是来借马车上的废胶车胎﹐就借给了。主人把红罐或小桶粗的粗糙圆木从自家或有的家户中搜出来,共4根,每一面两根,两根的头部交叉后用粗绳绑住,小伙子一拱而上,立将起来,拉开距离,根部挖大坑栽进去,夯实,地面上再立两个碌碡扛实。两面四根交叉的架子栽好了,同样粗的一根圆木横搁在交叉的杈中,把埋在牛粪里一段时间的酸枣枝刨出来,软软的,柔韧结实,不用绑扎,而用酸枣枝两头交叉绕结,自然编成两个圆环,套进横木上 ,又用两根粗牛皮绳各在两个环中打结,两根粗牛皮绳吊下去,绳头从一张结实的木板两头穿过去打上死结,秋就成了。后来,有了废胶车胎割下的圆环,就不用酸枣枝了。现在则用盖高层的脚手架钢管立架子并搁横梁,再也找不到农业时代秋千的影儿了。

打秋.邓红波 摄 

  秋千,半天就可做成。正午12点,开始打秋了。从此,天天时时,天黑了,月光下,可以打到两三点。早上五六点就有小子去了。每到天黑,秋栽在某家门前的老汉总要把秋板挽起来,否则夜里鬼会站上去打秋,这是怕人们打秋会掉下来的禁忌。

  那时人们只是耕地、打碾、交公粮、开大会,没有种果子、种大棚蔬菜、养千头猪万只鸡之活路,也不准搞返运,不做砖、不拉砂、不当农民工,仅仅是地道的农民。正月里,地还冻着,不打秋去做甚?有的大队唱样板戏,多年里是不准唱老戏的。无电影、无电视、无手机、无网络,仅仅在各村口大树上有大喇叭,县广播站播音员念文件,播放歌曲。在这样的正月里,打秋是历史的选择。

  一个力气大的20岁出头的冷小伙,双手抓好绳,双脚踩稳秋板,人嗖地已在空中,已经由秋指挥着人,不用登自然可在空中荡悠。双足再用一点力气,就已前进一米,自动后退一米。后退时用一点力,就能向前两米,向后两米,再用力,三米;再用力,四米;这下如吃了辣子,如与女人有了第一次爱的经历,一下子来狠的了,用腰使力,加上足力,打出七八米。又蹲下去,缩成一团,边荡边伸腰,又向后背,把全身的劲用在腿上、足上,一下子跃出去10米多。人们呀呀啧啧声突发,他更英雄气了,主要想给某一位年轻媳妇、某一位姑娘看一看,逞英雄是男人的天性,连续七八个如此动作,秋绳拖着他跃上更高峰,高峰是秋板与人跃到和秋千横梁成一个水平,又闪过了横梁的高度,吓得好多胆小人怕梁折绳断,高呼“不敢了!”便不再用力,凭惯性减速,也还有十几米高,跃十几米远,好久好久才能被人一把逮住绳,一只脚着地。

  两个小子上去,面对面登,这才来劲。你向东登,他向西登,来回有动力,三几下就跃上横梁,有个别能从横梁上跃过去,等于秋绳拉着人翻跟头,一般人头晕、昏厥,达不到如此水平。

  结婚几个月的媳妇来了,她本身是爱叫男人拍打拥挤、爱与男人比力气做农活的主,也是爱情之力超人、手巧出众的美女子。她一上去,身轻如燕,双脚有窍,会用腰力,一登就跃出秋千的一半高,三登就跃上横梁。对襟棉袄、棉裤捆扎得无任何泄露春光之懈,男人们嘴张圆等待吃杏子一样仰头猎奇,但人家是被衣服包严的。多半穿一身红,一个红人在空中前后飘荡。未结过婚未接触过满意的美女人的男人,一生中见美女就失魂,而这时看美女才不会被人称流氓、不正经,是可以由偷看到公开看的机会,这个男人手里捉着一只鸡要去赶集,一边看一边把鸡捏死了。而一结实小伙子打到高潮处,有女人从窖里刨了几个长出黃叶子的胡萝卜,一边看一边把胡萝卜撒了一地。人们大声叫着,笑着,她不在乎把萝卜撒了,她才进入欣赏的高潮。

  又有未婚的女子过来,一把抓住绳,正飞跃的少妇突然受阻减速,骂几句,这是最危险的,待秋板低速时,嗖地跳上去,与嫂子面对面登,这才叫绝!把丑男人的魂也勾去了,但见少妇用力一登,少妇的屁股呈浑圆状,腿伸直时,胸脯向天一扬,少女在下面,仰头如上天女仙;少女用力登到家,少妇成平行俯身朝下状,这样的审美情景,在封建村训牢筑的农村,让所有年龄段的男人把平时不敢正视的女性的美一览无余。

  偏偏有一对一对的心上人,在秋千下急得痒痒,直搓双手,但不敢双双去打。终于有不是俩口子,未谈成对像,但不是一般关系的小伙子与少妇上去,面对面,嘴对嘴,眼对眼,胸对胸,是人们渴盼的镜头,终于出现了,明明嘴与嘴触上了,但有一支香的距离,家人村人无话可插;男登女俯,女登男仰,男女天生配对的天性在此时挥洒得如鱼得水,如旗得风;雪花膏香气把小伙子香得嘴张圆嗅,登,不合嘴!少妇则把大眼睁得鼓圆而不合拢,几个来回,已横过横梁,连续从下一跃而过横梁,依横梁绕过一个又一个圈,所有人几乎出声大叫,怪叫,吆喝,人们就是不会鼓掌,没有此习惯,鼓掌是外国人的。这里人只是吆喝,骂:坏种!骚情!太骚情了!其实只有他最想看。

  有笨女人、傻男人配对,只可登三五米,就晕眩;也有一脚登空,无人帮助,把腿折坏、脚腕弄坏者。还有登远后一下子摔下来摔成终生腰坏残废者。

  “凉粉哎--”!粗糙的、嘴上淌唾沫的男人做了一担凉粉担来,5分钱一碗,太多的人就是吃不起。有的1毛钱吃两碗,吃一口后停顿好久好久,说话,胡谝,无一人再去吃。“你细怂!”“你抠死了!”“你把钱带到棺材里去呷?”便有人摸出5分硬币,要一碗,正吃着,香得另一个人大喊:“谁说我细?”“来3碗”。吃得来走亲戚的娃娃香极了,就是无5分钱,只有两个1分硬币,跑回去吃凉搅团去了,调了太多的辣子,怎么吃都不香。

  又有人挑了糯米粽子、土蜂蜜罐来了,许多人又是只问不买不吃,凉场﹐胡谝,互激;有羞羞答答的女子、少妇们吃一个,又凉场;有3个人吃了3个,又凉场。其实,百十人在场,三五人能买吃凉粉、粽子就不错了,八九十人身上无一分钱。

  富有年成的正月里,吃肉、喝酒,人偏偏上火,特别爱吃想吃凉粉、凉粽子,此时此美味似乎比大年三十的年饭还香。

  一般在人七这天敬神后栽秋,可以打到正月二十三,敬神卸秋。有的赖到正月底了,猛想起二月二,龙抬头;早上惊了蛰,后晌拿犁别。老汉脸横下、黑下叫拆秋,秋就稀哩哗啦被拆掉了。不拆怕开春入夏后有不务农不干正事的儿子女子偷偷摸摸去打秋,不过日子是罪过。全庄男女一直等来年正月再打秋。那年那月里,农民除过正月打秋,如果说还有业余体育活动,那是吹牛,正月之后一直在地里下苦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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