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泾川飞云几道悬疑迷题

2010年08月27日 来源:本站整理 点击数:

   一个不起眼的小地方,但是这里的人步履蹒跚地从一代走向又一代,留下许多凝重的脚印。有些使人陶醉,印证着生命的创造力;有些却模糊了、淡忘了,让人遗憾,然而这些也是他们创造的不可重复的文化啊!这里提出的几道问题,仅凭记忆,定有不确切之处;一些揣测,缺乏依据,必有谬误。仅以此供有兴趣的后起之秀去挖掘,去回答,有道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吗。

   一 、瓦云驿可曾有“驿”之悬案

   飞云早先称作“瓦云驿”,四里八乡的人叫串了音,也有称作“瓦玉子”的。不知什么原因以后改称飞云,有无官方依据可考不得而知?民间流传着两种说法,一说有人当众草书“瓦云驿”时将“瓦”写成了酷似“飞”字的草体,于是便逐渐演变成“飞云”;另一种说法是当政者嫌“瓦云”二字“土气”,因此便改称为飞云。其实原先叫瓦云驿的称谓多好,更具有深厚的历史和文化底蕴。

   驿站是古代供传递宫府文书和军事情报的人或来往官员途中食宿、换马的场所。我国是世界上最早建立组织传递信息的国家之一,驿站历史虽长达3000多年,但留存的遗址、文物并不多。飞云位于泾川县东部与陕西长武塬接壤,在这条塬上,高(高平)、瓦(瓦云驿)、窑(窑店)三镇隶属泾川县管辖,飞云地处三镇的之间,东西相距其他二镇各15华里;西距泾川县城50华里,东邻陕西长武县城45华里,近乎介于二县城之中央。据郭万仕先生著文称,在泾川县城内也有一古驿站遗址,位于原文化馆的西侧,人们称其为“马号”。从地理位置上考虑,飞云有可能为古代长安通往西域“古丝绸之路”上驿站之一。照此距离推测,陕西长武县城内应该也有一古驿站遗址存在,才近似合理。飞云原先为一座小城池,四周筑有城墙,设有东西二城门,城门上建有城门楼,上世纪50年代还可见到楼内的神像、石碑等文物。西门外原为一条可供车马行驶的土路,两旁为民居,当地人称之为“西官路”,这条土路向西延伸,经黄柏、高平、黄家铺、疙瘩关由泾川南门进入县城;东门外也是一条土路,两旁也为为民居,人们称之为“东官路”,向东延伸,经东高寺、将军铺、窑店、洪家铺、由长武西门进入县城。在官路旁原先长着许多参天大柳,一字排开下去,随着官路延伸,这应该是著名的“左公柳”吧。上世纪50年代,尚有从新疆、青海来的驼队、马队、马(牛)车队沿着这条官路通向西安,有时入夜时分能听到时远时近驼铃的叮当声。由此看来,这条官路应该就是长安通往西域“古丝绸之路”的一部分似乎无疑了。

   飞云东街、东门外官路两侧居民均属“刘家洞”一族,基本为刘姓,其他姓氏的只有几户。刘家洞是小城周边的一个大庄,位于城东北,距城约1-2里。据说是由“山西大槐树”迁徙而来。位于城东官路以南,西兰公路(今312国道)北侧的塬上葬有刘氏家族先祖的坟墓,有两个坟堆,据说是一男一女。坟墓四周设有约10 m2 大的坟场,四周植有苍松翠柏,由于年代久远,上世纪50年代未见有墓碑或牌坊存在。每逢清明时节,刘家洞男丁举庄出动,杀猪宰羊,鼓乐喧天,笙管齐鸣,在老坟场举行盛大的祭祀活动,有时还要选派代表赴山西洪洞“大槐树”寻根祭祖。

   中国历代规模最大的官方移民当属明朝在山西洪洞的移民活动,粗略算来刘家洞一族从山西来到飞云定居已有600--700年的历史。历经数百年的繁衍生息,这一族群已形成一个庞大的群体。按照族内的习俗,每到五代就要衍生出一支,称其为“一朵”,也叫做“出五服”,如此排列下去,族群形成一幅典型的“树图”。有些分支将其一朵祖先像貌(男、女均有)描成“影”,图像的排列成倒树图状,男丁有名有姓,女眷有姓无名(如刘门马氏),亲缘关系层次十分清晰。逢年过节及婚丧大事,都要请出影来,供奉祭拜。刘家洞族群分为若干“朵”,大多依所在地理位置取名,如“城门上一朵”、“庄口上一朵”、“老院里一朵”、“瓦窑上一朵”等。瓦窑上一朵座落于东官路的中部,座南向北。在瓦窑上一朵群居的正对面,隔官路的另一边有户大宅子,座北向南,当地人们称作“马号”,户主姓张,其祖上来自何方,不得而知。上世纪50年代,这处大宅为东西两院,东院是张家居住的处所,由侧门可进入西院;西院有宽敞的院落、马厩和供来往客商居住的下处,面向官路劈有大车门,是方圆数十里有名的大车马店。这所宅子,是否就是古时瓦云驿站的旧址,不敢断言,缺少更多的依据。“马号”与“瓦窑上一朵”的居所隔路相邻,此一朵取名为“瓦窑上”,毋庸置疑,在居所附近设有或者曾经有过一座烧制砖瓦的“瓦窑”。古时的瓦窑已算不错的“工业”设施,供应四方砖瓦,应该远近闻名。瓦云驿的名称是否会由“瓦窑”这一地名演化而来?瓦云驿与瓦窑孰先孰后,就成为以上演绎能否成立的关键所在。

   各朝代的驿站虽形式有别,名称有异,但其组织、功能是相近的。元代从长安经兰州至新疆干线驿道上,甘肃境内曾设置了驿站24所。明王朝开拓了宁夏、固原、西宁等边防驿道,甘肃境内主要驿道上设置83所驿站。到清朝中期,甘肃的驿道已基本形成网络,驿站增加到132所。“瓦云驿”当属谁家?

   二、西高寺“吴起头”塑像由来之疑惑

   古代建筑布局讲究个阴阳对称。在八卦方位图或六十四卦方位图中,在径向方向上的卦象都呈阴阳对称,都是两两相对应。这种阴阳对称,会产生一种强大的向心合力,也只有这种阴阳对称才能做到平衡。从飞云小城的布局也能看到这种轴向对称的特征。早先在东城门内东南角上有一座寺庙(后来前院作为镇公所的办公场所);恰恰在西城门内近乎西北角处也有一所寺庙(后来前院成为飞云小学的校址),两寺之间成东南——西北的径向对称。还有,在东城门外东南角紧靠城墙处有一座大涝池(俗称“涝坝”),是积存雨水的池塘,直径约70 米大小,雨季水深处可达2米以上,周围生长着清一色的大柳树。几乎一年四季有水,是供附近百姓洗涮衣物、家畜饮水的重要设施,且夏可供儿童嬉水、冬可滑冰;无独有偶,在西城门外西北角,紧靠城墙处也有一座同样的大涝池;城东有个东高寺,距城约五华里;城西又有个西高寺,距城约3华里,地处小城东西两寺也互成轴向对称。这些建筑阴阳对称的布局怕不是简单的巧合吧。东高寺的庙宇,前世纪50年代尚存,毁于“文化大革命”。欣慰的是,郭志远老先生早年摄有飞云东高寺古柏的照片,为泾川八景之一的“古柏垂青”留下珍贵的资料。东高寺的庙院与老庄的“红庆寺”、刘家洞的“玉皇宫”相比规模不算太大,供奉的是哪路神仙,已记不清了。上世纪50年代好像也有过庙会,但不如红庆寺、玉皇宫的庙会那么出名。

   西高寺,只闻其名,未见其寺。按理也应该有一所寺院,却不知建于何时,毁于哪年。西高寺的居民主要以赵姓为主,不知赵氏《庄谱》及有关《志》中有无记载,不大清楚。值得一提的是,在西高寺庄口位于西兰公路南侧塑有一尊吴起头像,当地人称其为“吴起爷头”,又恰在西兰公路旁,是飞云一大景观,西高寺的标志。车马行人,看到吴起爷头,便知到了飞云。 吴起头像为泥塑,面朝西。高约莫3米,下径约2.5米,头戴黑色风帽,红脸黑须。地平线上仅见嘴巴以上部分,下巴和颈部均在地平以下,与历来资料上记载的吴起画像的形象有很大的区别。并且塑造得不很“专业”,泥塑外表用白灰粉过后,再用黑、红二色(估计是油漆)勾画出摸样。面部神态不够生动,未能表现出人物的个性特点,不知来历的人,会误认为是“关老爷(关云长)”的头像。不管怎么说,这尊吴起爷头像包含着太多的历史和文化内涵,是值得去追朔、去挖掘。

   依稀记得一些传说。说是古时有一股狂风从西方刮来,飞沙走石,昏天黑地,眼看着西高寺就要被埋没。这时吴起挺身而出,用自己的身躯阻挡住了风沙,西高寺一方百姓得救,吴起却被黄沙掩埋,只漏出头颅,窒息而亡。为纪念吴起,后人便在庄口雕塑头像,逢年过节供以香火,尊为镇庄之“神”。

  传说与史实大相庭径。据史书记载,吴起(约公元前440—381年)出生于卫国左氏(今山东定陶东北),处在在群雄争霸的战国初期。由于弱小的卫国经常遭受强国欺凌,家境又由富庶走向败落,造就他求强争功,却又狭偏易狂的心理。他自幼聪颖好学,成年后为了谋取仕途,因送礼而耗尽家产,结果一官未得反遭同乡嘲讽。由此激起吴起狂怒,竟然杀害了讥笑自己的三十余人,逃往鲁国,临行扬言不做卿相誓不还乡。到鲁国后,他求学于儒家大师曾子,又因母丧不归,被注重孝道的曾子逐出师门。求官若渴的吴起,便横下一条心,走乱世从军之途,并潜心攻读兵法,在鲁国军中崭露头脚。刚好齐国来进攻鲁国,鲁君想拜吴起为将,抵御齐国的强大攻势。可是吴起的妻子恰恰是齐国人,又因岳父家是齐国名门且有恩于他,鲁君迟疑不决。情急之下,吴起便不顾夫妻情义,斩下夫人首级,换来鲁君封他为将, 统军抗齐。由此也留下千古骂名,《史记》评价吴起是“猜忍人也”,就是猜忌残忍的人。但是,吴起治军严于己而宽于人,与士卒同甘共苦,因而军士皆能效死从命。吴起率鲁军到达前线,没有立即同齐军开仗,表示愿与齐军谈判,先向对方“示之以弱”,并以老弱之卒驻守中军,给对方造成一种“弱”、“怯”的假象,用以麻痹齐军,骄其志,懈其备,然后出其不意地以精壮之军突然向齐军发起猛攻。齐军仓促应战,一触即溃,伤亡过半,鲁军大获全胜。吴起的得势引起鲁国群臣的非议,一时流言四起,鲁国有些人在鲁王面前中伤吴起,因而鲁君疑虑,便辞退了吴起。 吴起离开鲁国后,又去投奔魏国。魏文侯听说吴起善于用兵,就任命他为将军,率军攻打秦国,吴起不负重托,连克五城。因吴起善于用兵,廉洁而公平,能得到士卒的拥护,魏文侯任命他为西河(今陕西部一带)的守将,抗拒秦国和韩国。之后又攻下临晋(今陕西大荔东)、元里(今陕西澄城南)。次年,攻秦至郑(今陕西华县)、筑洛阴(今陕西大荔南)、合阳(今陕西合阳东南),尽占秦之河西地区(今黄河与北洛河南段间地区),置西河郡,任西河郡守。特别是《阴晋之战》,吴起以五万魏军,击败了十倍于已的秦军,成为中国战争史上以少胜多的著名战役,也使魏国成为战国初期的强大的诸侯国。

   吴起镇守西河期间,强调兵不在多而在“治”,首创考选士卒之法。主张严刑明赏、教戒为先,认为若法令不明,赏罚不信,虽有百万之众亦无益。吴起做将军时,和最下层的士卒同衣同食、睡觉时不铺席子,行军时不骑马坐车,亲自背干粮,和士卒共担劳苦;士卒中有人生疮,吴起就用嘴为他吸脓。因此,深得士卒爱戴,战时就一往无前地拼命,创建了一支非常具有战斗力的军队。吴起任西河守将,威信很高,但魏国选相时,却败在田文(魏贵戚重臣)手下。在魏不能得志,反遭权臣陷害,于是又离开魏国到楚国去了。

   楚悼王平素知吴起能干,他一到楚国就被任相。在楚任相期间,开始大刀阔斧地实行一系列改革:他严明法令,撤去不急需的官吏,废除较疏远的公族,把节省下的钱粮用以供养战士,主要目的是加强军队,使楚国力大增。以后又向南平定了百越(浙、闽一带);北面兼并了陈国(豫东周口一带)和蔡国(河南驻马店蔡县),并击退了韩、赵、魏的扩张;向西征伐了秦国,使楚国空前强大。可是,由于他触损了贵族的利益,楚国的王公贵族嫉恨吴起,都想谋害于他。到楚悼王死后,王公贵族中的大臣群起而攻击吴起,吴起伏在楚悼王的尸体上,本想以此或者可使作乱者有所顾忌,因为若作乱者射吴必射中楚王,这将会使作乱者沦为反叛罪人。但是,穷凶恶极的楚贵族还是射杀了吴起,并且箭也射到了悼王的尸体。悼王葬后,太子(楚肃王戚)即位,全部杀了因射刺吴起而同时射刺悼王尸体的人,被诛灭的宗族达七十多家。

   自古史家对吴起的评价颇有争议。吴起出仕鲁、魏、楚三国均建奇功,且留下用兵治国的《吴子》名篇启迪历代兵家。春秋战国的两位著名军事学家孙吴二人中,比著作孙胜于吴,比武功则吴过于孙。传统观念公认德才兼备,方具名将之风。后世史家和将领却大多尊孙武而轻吴起,说是由于出自不单重才尚要重德。吴起虽在史册上留下让后人赞叹的武功、韬略,但他为争权利不择手段之举却使其形象大为逊色。著名史家司马迁在《史记》中对吴起的结论是“以刻暴少恩亡其躯。悲夫!”

   看来吴起是死于乱箭之下,并非传说的“沙埋”。对吴起的“下场”尚另有说法,据《战国策·秦策》、《淮南子·缪称》等古文献记载,说吴起被射杀后,又对他的遗体进行了“肢解”。郭沫若也认为吴起被射杀后,又遭肢解,而肢解时则用的车裂法(《郭沫若全集·历史编》)。不知古“车裂法”行刑如何进行,估计与“五马分尸”酷刑大同小异。“五马分尸”后的头颅肯定是“肢解”其中的五分之一,这一线索,兴许对“吴起头”像的来历提供了一些可“猜测”的空间。

   时下最流行打“古人牌”,而这种热衷于打“古人牌”现象,正极具传染性地在许多地方蔓延,并成为制造经济“泡沫发展”的最好道具。西高寺吴起像并非新时期的产物,早已有之,无打“古人牌”的嫌疑,而且塑造地不如陕西吴起镇那吴起像入时,气派(见右图)。国人似乎有了一条不约而同的共识,大凡给古人塑像遵循两条原则,一是已被“神”化了的古人,如关云长、孔子等,到处都可以塑造,飨以人间烟火;二是尚未“神”化但是在历史上具有重大影响或有益于国家、民族的古人,如屈原、岳飞等,一般在其出生地或长期生活过地方塑像,求个“原生态”,以供瞻仰。如果说某某古人到过某地为“依据”,也来塑像,这样一来,若干年后其不变成全国塑像林立了!

   吴起山东定陶人士,出生地与今之陕、甘绝无瓜葛;魏国任命为西河郡守,在西河居住较久。西河是指今日黄河与北洛河南段地区间,今之陕西渭南东北部一带的大荔、澄城、合阳、韩城一带。也曾领兵西征,《阴晋之战》破秦军于今陕西华阴一带,这些地方距今天的泾川飞云西高寺都很遥远,况且那时秦都尚在雍(今陕西凤翔),此时西高寺可能属秦国地界,吴起恐难到此“一游”。看来西高寺人为吴起塑像,都不在上述理由之列。

   吴起的丰功伟绩主要表现在入仕于鲁、魏、楚三国期间,是春秋战国著名的军事家、政治家,并留有用兵治国的《吴子》名篇。特别是在楚国任相期间的政治改革堪称有胆有识、深谋远虑。敢于触动封建奴隶制度的根基,是难能可贵的,可与次后秦的商鞅变法相提并论。假若楚悼王不死,吴起的改革得以实现,统一中国的可能应该是楚,而不是秦。“不在其位,怎谋其政”,吴起争取权利的某些手段是有不妥,但是吴氏谋“权”为的是精兵强将、富国强民,远比那些“谋权为私,祸国殃民”的阴谋家可敬的多。从此角度着眼,西高寺人敢在“以刻暴少恩亡其躯,悲夫!”叫骂声中的封建社会为吴起塑像,令人肃然起敬。吴史中,多处提到吴起为将,一贯善于用兵,和下层士卒同吃同住、共担劳苦,睡不铺席子,行不乘车马,士卒生疮,吴起用嘴为他吸脓,深得士卒爱戴。这种体恤下情,与士卒同甘共苦的作风,也被指责成“为了笼络人心”、“讨好士卒为其卖命”,未免有些“欲加之罪,何患无词”了吧。也许正因为吴起非凡的军事天才、安邦治国之良策深得一些有远见“同党”的赏识;廉洁而公平,体恤下情的作风使一些“下属”得益而感激。这些“同党”或“下属”有可能就是今天西高寺赵氏家族的祖上。为了纪念吴起,同情他惨遭杀害,临末身首各异,又未落个囫囵尸体。头为躯体之首,因此在西高寺庄口敬塑吴起头像,以示后世,永远铭记。以上仅为揣测而已

   三、“西沟沟”药王洞之迷

  从飞云东门外,沿“东官路”向东至村东头,再向北走去不远,有两个村子,分别叫做“西沟沟”、“东沟沟”,也是刘家洞一族的两个“朵”。这两处村落的特点是沿着沟边座南向北面沟而居,有小路通往沟底,取泉水为生(城里、官路上居户用井水)。两村沿一条沟分东西居住,因此称作东、西“沟沟”。西沟沟西侧,有一块向北伸展的缓坡地,三面临沟,成“半岛”状,上面建有一座“药王庙”,四周建有围墙,供奉着药王爷(孙思邈),药王庙隔沟与刘家洞的玉皇》遥遥相望,四季香火甚旺。附近居民若染有疾患,便去庙里求神讨药。讨药有一定的规矩:先上香、烧裱,回吩(呈述)病情,再把裱纸折成小三角,开口超上,插在香炉里。然后到庙外停留一段时间,估计药已讨到,回头再次上香、烧裱,收起药包。后用火化为灰烬,让病人服下或作药引子用。凡有药王庙的地方必有“药王洞”。陕西耀县是孙思邈的诞生地,城东药王山是他长期隐居之处。后人在此修庙、建殿、塑像、立碑,药王山成为著名的医宗圣地。塑像背后,有一岩洞,俗称药王洞,深达几十公里,洞内刻有全国各地药王庙的石谱。按照过去的风俗,凡石谱上刻全国有名次的药王庙,每年农历二月二前,都要到这里取神水;陕西省陇县城北约二公里处的北坡村后也有药王殿和药王洞,据说也是孙思邈隐居过的山洞,洞壁呈赭黄色,不生草木,说是他在炼丹时,被雄黄熏蒸所致;河南修武县云台山,茱萸峰半山腰也有个药王洞,洞口高、阔各约10米,深达30余米,传说也是药王隐居、炼丹的处所。各处的传说大同小异,药王洞是用来隐居、藏药和炼丹的地方。只是洞的大小、深浅不一,有些是天然岩洞,有些确是人工开挖的。西沟沟的药王洞比较奇特,洞口设在庙院外西边沟沿下的半山腰,有一条小路通向洞口,比较隐蔽。平常无人光顾,洞口蒿草丛生。只有每年“二月二”庙会时,人们才会想起,传说这天躜了药王洞能除百病、腰腿不痛。欲要躜洞首先需准备好灯笼火把,用来照明。

  洞口约1.5米高,大人要弯腰才能进入,洞中时宽时窄,有些区段只有蹲下去才可前进。全洞长约100-150米,洞底豁然变大,犹如民居窑洞。洞内未见其他物件,只有一些烟熏火燎的痕迹。这个药王洞与上述的相比不够宽大、体派,让药王在此隐居、藏药和炼丹,着实在有些屈驾了。此洞犹如近代地道战时的地道,用来躲避战乱临时藏身,倒满适用,修洞意图为何,令人迷惑不解。此庙、此洞不知建于何时,如今可能已是庙毁洞塌!不论怎样,也是一方百姓创造的点滴文化遗迹,恐怕早已被人们忘却,因而记之。

   四、渠槽子沟里的文化及“龙骨”之说

   东、西二“沟沟”面临的这条沟称作“渠槽子沟”,南北走向。沟底水位很高,随便掘个坑就会形成泉。沟槽长年有一股细流,沿沟渠流淌,如果打个小坝,就会聚成小湖,方便较大量的用水。每逢大雨,山洪暴发,土坝必被冲垮,过后再搭,成本不高,损失不大,花点劳力而已。住在塬上的人们,苦就苦在缺水,渠槽子沟地势低洼,水源充足,因而此处形成了一个小气候,土地湿润,水草丰盛,是放羊割草的好去处。一些有“眼道”的人,便在这里开避小块梯田,种植些蔬菜、瓜果、果树之类,倒有一笔不错的收入。

   在这条沟里也曾有过一时兴盛的“小化工工业”—“打靛”。靛蓝,是一种具有三千多年历史的还原染料。在秦汉以前,靛蓝的应用已经相当普遍了。战国时期荀况的千古名句“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就源于当时的染蓝技术。这里的“青”是指青色,“蓝”则指制取靛蓝的蓝草。

   前文提到,这里土地湿润,很适宜蓝草生长。人们利用山坡地种植蓝草,就地把蓝草加工成固体蓝色染料的过程称之为“打靛”。在沟里找个较平坦的地方,挖一深坑,坑底、坑壁用胶泥(类似陶土的粘泥巴)夯实、抹平。先将割来的蓝草倒入于坑中,加水浸泡(靛甙易溶于水),保持适当时间后,再用粗布过滤,收集滤液,按比例加入石灰,再用木拐棍急剧击水(打靛)。后来才明白,急剧击水实际上是一种搅拌的方法,是为了加快溶解于水中的靛甙能与空中氧气充分地接触,也有利于微生物繁殖,将靛甙分解、氧化成为靛蓝,并在碱性条件下靛蓝得以沉淀。之后将沉淀物上层水舀去,等靛蓝的水分大部分蒸发后,则可将其盛到适当的容器内,这样就制成了供给染房染布使用的蓝色染料—《靛蓝》。

   飞云街上经常有两三家染坊,承接四方百姓自纺自织的土布。那时很少洋布,百姓衣着、褥被之类均用土布。蓝色染布分“单蓝”和“双蓝”,也就是染一次和两次之分。能穿上双蓝衣褂的人是属经济较条件好的人家。经过一定特殊工艺处理 还能染出花布,通常为蓝底白花,由于染资较贵,这种布只用于妇女、儿童制作头巾、围裙、兜肚使用。之后由于科技的发展,合成染料逐渐取代了天然染料。如今虽已时代变迁,但是这里的劳动人民传承古老优秀文化的品性,总令人久久难以忘怀。

   祖上似乎开过中药铺,儿时尚见过闲置的药柜,还有一些大黄、檀木、三七、龙骨之类的零散药包,看到“龍骨”二字,无比惊异。龙在年幼无知的心灵里是十分神奇的,看见有龙的骨头,还能不去探听?此后就倍加留意,有时弄点出来玩玩,总觉的不像骨头,松松软软的。后来从大人谈话中知道,在渠槽子沟里就能挖到“龙骨”。由于龙的神奇传说,又听说本地就有“龍骨”,因此印像颇为深刻。

   后来从资料得知,那里有什么龙的骨头,无非是古代动物骨骼化石而已。《本经》、《本草纲目》都有记载,“龙骨”为古代哺乳动物如象类、犀牛类、三趾马等的骨胳的化石。用于中药习称“龙骨”,也称“五花龙骨”。药材龙骨,呈骨骼状或破碎为不规则块状,不具花纹,但有的具纹理、裂隙或棕色条纹和斑点,质坚硬不易破碎,更无片状脱落,断面平坦,有关节处见蜂窝状小孔;“五花龙骨”以质硬、色白、吸湿性强者为佳,为不规则块状或圆柱、半圆柱状,大小不一。全体淡灰白色、淡黄白色或淡黄棕色,夹有蓝灰色及红棕色的花纹,深浅粗细不一。表面平滑,时有小裂隙。质硬而脆,易成片状剥落,断面显网纹,吸湿性强,以舌舔之有吸力。无臭,无味。以质酥脆、分层、有五色花纹、吸湿力强者为佳。“龙骨”主要成分为碳酸钙、磷酸钙,尚含镁、铁、铝、钾、钠、氯、硫酸根等。性味甘涩平。归心、肝,肾经。用于潜阳安神,阴虚阳亢,烦躁易怒,心悸失眠,头晕目眩,癫狂惊等症;煅后功偏收敛固涩,多用于遗精早泄,带下崩漏,虚汁久泻,湿疮痒疹,疮口不敛,外伤出血等。

   据有关资料报道,1973年庆阳地区合水县发现大象的骨骼化石,有大象头骨,大象的脊椎骨、腿骨、肋骨、肩胛骨、盆骨、腕骨等相继出土,被命名为“黄河古象”。它身高4米,体长8米,象牙长达2米多,好像两把长剑,所以又叫剑齿象。在驰名中外的“黄河古象”出土面世前后不仅发现了与“黄河古象”同时期生存的驼鸟、双峰骆驼、长鼻三趾马、原脊象、鼢鼠和羚羊化石,还发现了白垩纪(12000万年前)的鱼、原始牛、披毛犀、最晚期的鬣(liè)狗(哺乳动物,外形略像狗)和中国罕见的翼龙(即环江翼龙)等古动物化石;以及喜潮湿的莎草植物、宜干旱的蒿属植物和见于亚热带的栎属植物的标本。据这些动、植物化石,可以认为古生代的陇东是一片汪洋,部分地方隆升为陆地;经白垩纪的地壳上升,到第三纪,一个广阔平坦的剥蚀面便出现了。第四纪的风又把黄土和岩石风化物搬运来,覆盖在这里所有的河谷、斜坡和原野上,由于地貌内应力的作用,又将黄土堆积的低平盆地抬升起来,于是便出现了一个表面完整的黄土高原。那时候陇东黄土高原,是—个森林茂密、气候炎热、沼泽密布的大草原。“黄河古象”和它的同伴们就生活在这里。随着大地的炎凉变化和黄土高原逐渐解体,这个大草原经雨水的侵蚀、河流的切割,形成了支离破碎,沟壑纵横的黄土高原区,这便是今天的陇东黄土高原。

   泾川飞云应无例外地属于陇东黄土高原区,与庆阳合水县属相同地质年代。在相同地质年代的地层中,必定保存有相同或近似种属的古生物化石。因此,渠槽子沟有存在“龙骨”的成因条件,看来渠槽子沟里有“龙骨”之说并非空穴来风。不知有一日能不能再次面世,只有拭目以待了。

   五、 老塬上“七冢”之迷

   从飞云“东官路”北行,经东沟沟、元朝,再由郭家向东便是“老塬上”地界,这一路老早就是一条供大车行走的土路。老塬上也称老庄,居户以薛姓为主,著名的红庆寺就在这里。老庄距飞云约10里,隶属飞云管辖,居户大多沿沟而居。这一带有一片平原,包含元朝、郭家、坡头、丰台、老庄、南峪等几个村庄,称作七冢坳(方言读作niao )。七冢坳之名来自此处有七个“冢”的缘故。“七冢”位于老庄的赵家咀以东,南峪以南,郭家以东通向老庄方向土路的南侧,几乎紧靠土车路,从飞云去老庄必经此处。七冢并非一字排列,而是自北向南成3-3-1或3-2-2(记不清了)排列。“大跃进”年代之前,七冢完好存在,靠路边个别冢,有人图方便从旁边取土,损失了一些底周的冢土。完全损毁可能是在大搞“亩产万斤卫星田”时代。早些时候,估计冢高8-10米;底周长约50-60米;各冢之间相隔大约15-20米,形状呈“鐘”形。儿时不知来历,看见冢形似钟,误以为应称作“七鐘坳”。关于老塬上“七冢”的来历,未曾查阅过有关《州、县、庄志》,不知那里如何记载,记忆里留下的只有一些几乎快要忘却地传说。据传原先“七冢”在“北塬”,由于挡住了土地爷的去路,土地爷一生气,一拐工棍把它们赶到七钟坳来了;相传有时晚上还能看到有“鬼”提着灯笼在“七冢”之间串门。传说不可为凭,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老早人们似乎已知道这些土堆是墓,而不是烽火台。如果是墓堆,绝非平头百姓家的祖坟,因为在平地上构筑如此浩大的土方,非官家而不可为。

   有关资料对“嘉平陵”有如下记载择述:嘉平陵是十六国时期夏国君主赫连勃勃的陵墓。赫连勃勃葬地,史载不详,只有世传。清嘉庆《延安府志》载:“赫连勃勃疑冢,在陕西延川县东南六十里白浮图寺前。有七冢,相传为夏王疑冢云”。《延川县志》载:“白浮图寺,在县城南六十里,寺前有七冢,前人以为夏王疑冢”。《延绥榄胜》也载:“白浮图寺,在(延川)城南七十里处,相传赫连勃勃葬地”。现仅存二冢,位于延川县稍道河乡古里村东1.5公里处。墓地北临交口河水,东西南三面环山塬,占地面积3万平方米。二冢间距18米,冢呈椭园形,高10米,长径17米,短径9.6米,周长60米。冢北200米处为白浮图寺遗址,近年村民建起一座简易庙宇,内塑赫连勃勃像。1991年9月延川县人民政府将其公布为县级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加以妥善保护。

   传说中泾川飞云的“北塬”,从地图上看应该是镇原县、庆阳县、环县直到定边。延川县位于泾川飞云的的东北,但总的方向来说也属北。这就有点巧了,老塬上的七冢真的该不会是被土地爷从陕北延川赶到这里来得吧!

  把两处“冢”作一对照,有许多相似之处。其一,赫连勃勃疑冢距延川县城60-70里,七冢坳距泾川县城也有60-70里;其二,延川有七冢,老塬上也有七冢并且大小、形状颇为相近;其三,赫连勃勃疑冢附近有个“白浮图寺”,老塬七冢不远处有个远近闻名的“红庆寺”。赫连勃勃原名刘勃勃,字屈孑,匈奴首领刘卫辰之幼子,是汉与匈奴的混血儿,因为他的祖母姓刘,所以早期他也姓刘。刘卫辰死后他便投奔在高平公没奕干门下,没奕干把自己的女儿许给勃勃作妻,并且又推荐勃勃给后秦统治者姚兴。秦王姚兴见勃勃美仪容,躯魁武,纵论军国大事、天下英雄、言语得体,见解非凡便任他为持节,安百将军统领三交(今榆林西)五部鲜卑2万余部落。公元407(夏龙升元年)年,赫连勃勃叛变姚兴,并杀岳父没奕干,吞并其各部落,自立为王,因《史书》、《汉书》记匈奴人为夏后氏后裔,遂自称国号为夏。不久南下攻取秦属岭北诸城,又西吞南凉,从此一跃成为十六国之一。夏凤翔元年(公元413年)命叱干阿利调秦岭以北10万人筑都城统万城(故址在今陕西省靖边县境内)他说:“朕方统一天下,君临万邦,可以统万为名”。传说统万城是“蒸土筑城”,也就是把白石灰、白粘土搅拌,进行注灌,类似于今天的浇注法。 公元416年,赫连勃勃挥师南下,一举拿下长安,418年,在长安称帝。但是他未在长安居住,却留下太子,镇守长安,自己回到统万城去了。昌武元年(公元418年),赫连勃勃回到统万城,这时宫殿大成,又改元真兴(公元419年),并刻石歌功颂德。此后数年间,夏先后攻取后秦的定阳(今陕西宜川)、安定(今甘肃泾川北)、高平(今平凉,一说固原)、杏城(陕西黄陵)、上邽(今甘肃天水)。到后秦灭亡前,夏已控制了宁夏、陇东、陕西西北及内蒙河套地区。公元425年赫连勃勃病死,谥武烈皇帝,庙号世祖,葬嘉平陵。后太子赫连昌继位,427年,北魏攻取统万城,次年,赫连昌被擒,431年夏亡。

  从以上史实来看,公元407年夏建国到431年夏亡,泾川飞云当属夏之地盘。老塬七冢又极符合“嘉平陵”的建墓习俗,因此这里可能是赫连勃勃又一“疑冢”,或者可能就是其“真冢”。另外,在赫连昌继位时,赫连定(勃勃第五子)官居雍州牧、镇守长安。后来他带领军队奔赴安定(泾川北),进封平原王、大将军、领司徒。428年,赫连昌被魏所擒,他便率遗众数万,踞平凉,称皇帝,改承光四年为胜光元年。赫连昌死后被赫连定将其王兄按帝王礼仪葬于泾川境内也极具可能。那么飞云老塬七冢也有可能就是赫连昌的陵墓或疑墓了。

  以上仅为推测而已,并无史实依据,飞云老塬七冢之由来乃仍一大谜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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