泾川人的气质

　　气质，一个似是而非的词语。就像我们夸奖某个人时，如果一下找不到恰当的理由或合适的词语，就会说：看你气质好的！

　　气质，在《辞海》里解释为：人的相对稳定的个性特点和风格气度。通俗地说，气质在当今社会所表现的，是一个人从内到外的一种人格魅力。如修养、品德、举止行为、待人接物、说话感觉等等。它也可表现为高雅、高洁、恬静、温文尔雅、豪放大气、沉稳内敛等。所以，气质并不代表形象美丑，而是一个人长久的内在修养及文化性格的一种结合。

　　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气质，不同的地方和城市也有不同的气质。城市气质具有其独特的发展历史和人文积淀，可以说每个城市都是有其生命的，反映了城市的特点，人文特征的特质就是城市的气质。

　　说起平凉人的气质，我们第一反应会脱口冒出一个字：倨。

　　倨(音：jù)是平凉人的口头禅。“居”意为“土著”、“本地人”。“人”与“居”联起来表示“欺生的人”。倨也表示：倨傲，傲慢无礼。

　　将“倨”定义为代表平凉人气质的一个关键词，“半瓶子”不是牵强附会，而是有充分理由的。首先，“倨”在平凉方言里不单是傲慢、无礼的意思，那叫“胡倨”。倨，在不同场合不同人群不同语境里，它所表达的意思也不尽相同。比如，我们说某个人倨，是说这个人形象佳，长得攒劲、好看。再比如，我们说某个人倨，是说这个人有城府，拿得稳，说话做事滴水不漏。还比如，我们说某个人倨，是说这个人有本事，事情干得大，气势大，牌子大，面子大。这里的“倨”则是一种肯定、赞扬、钦佩。

　　平凉人这种“倨”出来的气质，已渗透到了每个平凉人的骨髓、血液里及举手投足间。如果一个外地人和一个平凉人在一起，几乎一眼就可以认出来。而一个外地人一进平凉，立即就会被认出来，哪怕他一身的名牌包装。同样，几个平凉人到了外地，也会成为众所瞩目，哪怕他们穿着很潮，说着醋溜普通话。直白一点，平凉人区别于外地人的，就是他们身上特有的那种倨劲。这种味道，几乎所有外地人都能感受得到，敏感的人更是一下就“闻”到。特别是在平凉做生意的南方人，很容易就把平凉人的“倨”理解为“欺生”，认为平凉人是“欺生的人”。至于平凉人是否真的欺生，我们每个人自己心里都明白着呢，不需要“半瓶子”再啰嗦了。

　　倨，作为平凉人的气质特征，它表现为一种傲骨，一种霸气，一种气场，一种淡定，一种与生俱来的从容。不管这个平凉人的生活现状是卑微还是高贵，他都不会放下内心的那份“倨”。正因为心中有“倨”，平凉人才能活得坦然，超然，自然而然。虽然，这个“倨”距离高尚还很远……

　　当然，爱说“倨”和爱装“倨”的平凉人，在“倨”的气质里具备并表现出来的诸多美德，每一种都理应获得由衷的赞誉。但与此同时，也有这样一个危险，即先入为主地高估平凉人的气质水准，盲目的赞美与不分青红皂白的责难同样有害。“半瓶子”客观认为，因为倨而衍生出的好面子、缺乏公共责任心、缺乏诚信、喜猜忌、保守、爱拉是非等为现代社会所痛贬的毛病，早就存在于平凉人的骨子里了。你叫它“起手”也好，“劣根性”也罢，只有我们每个人都能进行自觉的反省和改造，平凉人才有望真正地倨起来，才能“倨得圆”，进而“倨得壮”。

　　诚然，平凉人的气质不是一个“倨”就能完全涵盖了的。每个平凉人的姿态、长相、穿着、性格、行为等元素结合起来，给别人的一种感觉，就是气质。气质不是装出来的，也不是靠名牌堆出来的，更不是靠化妆品抹出来的。就群体而言，很显然，平凉人的气质包涵了一种地域文化特征。它表现为一整套心照不宣和根深蒂固的生活秩序、内心规范和文化方式，而且这一整套东西是和兰州人、西安人、银川人乃至庆阳人大相径庭甚至格格不入的。事实上，不管人们如何描述平凉或平凉人的特征，至少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这些特征十分鲜明，就像那座独一无二的崆峒山一样，不入三山五岳，却依然有着一种唯我独尊的气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