泾水大梦万年长之五：少女之舞

　　面对崆峒，春暖花开。

　　天空碧蓝如洗，四野鲜花争艳。

　　我在泾水之滨，轻吐清气，谛听那阵阵笳声伴着流水悠扬婉转。

　　如春水潺湲。

　　如仙乐飘飘。地上，绿绿的草甸，羊群如朵朵白云，缓缓移动；天上，碧空万里，白云朵朵如羊们，悠闲漫步。

　　咩咩咩。咩咩咩。

　　群羊的惊呼，让水起涟漪，峦生疑窦。让飞鸟歇枝，豺狼驻足。

　　咩咩咩。咩咩咩。

　　天上的羊们和地上的羊们都在说，天哪！天哪！

　　我拨开羊群，目光挤过羊们肥硕的身子，捕捉到了那一副美丽的景象……

　　天哪！天哪！天哪！

　　我的声音和羊们一样，惊愕、喘息、黏稠、湿润。

　　我的动作和羊们一样，匍匐、膜拜、僵硬、定格。

　　那是十二个精灵！闪亮着。

　　那是十二朵野花！怒放着。

　　那是十二簇火焰！跳跃着。

　　那是十二位少女！赤裸着。

　　舞。舞。舞。

　　头顶花环。一翦长羽迎风而舞。

　　腰缠树藤。绿叶纷披窃窃私语。 长发垂地。

　　胸乳荡漾。

　　手臂纤长而挥花枝。

　　腰肢柔细而舞绿叶。

　　是什么让太阳黯然，水流不语？

　　是什么让山晗首峰低眉莺敛翅草凋绿花瓣儿纷纷谢地？

　　是什么落在我们的头上、手上、心上？

　　花香袭人兮花香袭人兮。

　　啊啊，泾水汤汤兮碧波如洗，舞姿翩跹兮万物大惭。哈哈哈！此乃人间至纯至美也！

　　有人大笑。

　　侧目而视。一人，与众不同。

　　子泾，我乃仓颉，陪伴黄帝从中原而来，适逢猃狁人在此祈祝，乃大饱眼福。子泾，你且来看，十二猃狁少女跳的是伏羲八卦。

　　仓颉扯牛皮一方，画之。我恍然。果见八方位，中为心。

　　且听她们说什么。

　　呜呜呜。呜呜呜。

　　听见了吗？子泾。呜呜——舞舞。她们跳的是舞。

　　仓颉语毕，捡一石。看一眼猃狁十二少女，遂在石上画一符号：舞。

　　那年。大跃进。我在崆峒山下草腰沟搜寻废铁，意外捡一石，上有象形字：舞。

　　后埋首古纸，见资料记载：上古居住在甘肃平凉的猃狁人(后来的匈奴人)每年春天都要聚集河边举行袚除不祥、祈祷平安的活动，以求一年的平安。

　　其后，听CD，闻有十二女子奏乐而和，曼妙无比，谓十二女子乐坊……于是思绪纷飞，曰：天无仙乐，大美在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