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女神·西王母》看中国舞台剧创意的多变性

　　近年来，我国文化体制改革，伴随着经济体制改革也越来越面向市场，作为文化产业重要组成部分的舞台剧，也逐渐摆脱了体制的束缚，在市场化的道路上一路“高歌猛进”。一部部大大小小的舞台剧相继出炉，舞台剧发展的前景涌现一片光明。但细细推敲，用市场化标准去衡量尚处于市场初期的舞台剧，在盈利方面却仍处于低水平阶段，甚至可以说是“微利行业”，真正实现盈利的舞台剧少之又少。究其原因,主要还是缺乏适应市场化创意设计以及商业目标设定所致。

　　随着全球一体化进程不断深入，文化产品所要面对的是一个更大、更为复杂的全球化市场，它的适应性也要求会更强，有时它要跨地域、有时又要跨文化。谁的作品能够捕捉观众视觉，谁的作品市场运营管理机制更加科学、更加市场化，谁就能在激烈的市场竞争中赢得一席之地。在这样一个复杂的环境下，我们迎来的将是一个“市场为王、胜者通吃”的无国界、无边界的大时代。

　　在这样一个时代里，舞台剧的创意、市场化运作模式可能比巨额的投资、华丽的阵容来得更加现实。魔幻时尚歌舞剧《女神•西王母》的创意模式，正是具备了这种国际化、市场化的定位，方才引起各方人士的广泛关注。

　　就《女神•西王母》项目的创意点，我们总结出了以下几点。

　　一、海峡两岸文化共举的新思路

　　2014年2月18日，中 共中央总书记习 近 平会见台湾各界人士访问团时，发表了题为《共圆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的重要讲话。“历史不能选择，但现在可以把握，未来可以开创。”总书记这一重要思想，为两岸关系沿着和平发展轨道实现和平统一指明了方向。总书记明确指出，“未来两岸关系的基本走向和发展趋势应该是：实现和平统一是唯一的目标，转动和平发展与和平统一的两个轮子，经历和平发展、高层往来、对等政治协商三个阶段，最终实现两岸和平统一，共圆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

　　魔幻时尚歌舞剧《女神•西王母》的项目策划，正是在这样的时代大背景下提出的，通过海峡两岸合力打造中华女神形象的方式，实现海峡两岸文化的广泛交流，为海峡两岸的和平发展尽绵薄之力。

　　“西王母”信仰是两岸没有分歧、没有争议的共同语言和文化共识，西王母形象已经成为两岸人民心目中善良、智慧、和平、正义的化身，大陆与台湾之间，在民间信仰、民俗文化等方面同根同源。每年都有大量的台湾民众和团体到甘肃泾川旅游或进行文化交流活动。近年来，“西王母”这一反映民族特质和风貌的文化行为，越来越引起海峡两岸学术界的重视。由台北大学、华南大学、台北教育大学、彰化师范大学、佛光大学、自然科学博物馆等台湾地区多个文博科研机构的有关专家组成考察团每年对泾川“西王母”文博资源进行专项考察。时至今日，在国家文物局国际组织与港澳台处的带领下正在对“西王母”文化遗产进行实地考察。

　　由于“西王母”在海峡两岸有着广泛的社会影响，《女神•西王母》一经启动就引起了海峡两岸民众的高度关注。无论从剧目的策划、到市场的运营，都是抓住了这一文化资源的特殊性，紧紧围绕海峡两岸共同打造中华女神文化这一主导思想去筹划的。《女神•西王母》歌舞剧的创作和设计，将中华民族自古以来热爱和平、民族团结的民族精神融为最直观的主题。同时，凭借两岸民众对“西王母”美好形象的寄托，设计并制作出有关“西王母”文化符号的特殊图腾标志，诸如丝巾、服装、首饰等具有心理慰藉和美好祝愿的文化衍生品。通过剧目的传播，撬动海峡两岸的文化贸易，让剧目生生不息，做到“有剧目的地方就有产品的展示，有产品的地方就有剧目影响”，剧目中的人物又成为了品牌文化及文化衍生品的形象代言人。魔幻时尚歌舞剧《女神•西王母》的推出，正是借助文化交流来展示文化产品的输出。在扩大品牌的影响力同时，为一个地区打造一张具有国际化、市场化的“城市名片”，从而带动区域经济走向更大的市场。

　　甘肃省泾川县县委、县政府打破理念和思想，以一种开放式的胸怀，勇于走出去和北京专业的文化公司强强联合，共同整合社会资源，由此得到了北京大学文化产业研究院和北京大学戏曲影视研究中心的全力支持，并携同融合在国际上颇有影响的台湾传奇剧场、甘肃省歌舞剧院品、甘肃大剧院，共同打造中华女神形象。甘肃省泾川县县委、县政府这种兼容并包的胸怀，在推动华夏文明传承与创新示范区中也是一个标志性举措。通过整合各方有效资源，触动市场的潜能，从而用一种新的模式推动和提升甘肃省泾川县的文化发展，因而此项活动得到了甘肃省委宣传部及国家相关部委的大力支持。

　　二、创意从基础创作开始

　　（一）蕴含东方美学观念的文学剧本

　　在北京大学戏曲影视研究中心直接指导下组成了一个强大的创作班子，并邀请了国内在剧本创作方面极具影响力的北京大学艺术研究院顾春芳老师担任第一阶段的文学剧本的创作工作。顾春芳老师凭借其多年来海外留学经历和剧本创作经验，突出创新思维，比如西王母与周穆王“合珠”的情节，寓意了海峡两岸的“合珠”，它是两岸和平统一的象征，创造性的突破了以“王母赐宴”等为情节的地方戏观念，为后续的舞台剧本的再创作奠定了良好的基础。另外将西王母“虎相”、“美神”、“威武”、“永生”、“正义”等这些形象要素，集中体现在这个艺术形象的成长与蜕变过程中，十分吻合神话、典故对西王母的诸多想象。这个形象的独特性还在于，不是一般化地体现女性的柔美或智慧，而是集中强烈地体现中华文明在周代尧舜禹之前，这位伟大的“华夏之母”为民族的精神内核所定下的永恒基调。在文化衍生品上，也是根据这一理念，设计出了八种具有心灵慰藉的“西王母”系列珠宝、首饰产品。整个剧本不仅展示了特殊的东方美学观念，也为未来海峡两岸高层往来及两岸民众的文化交流，孕育了一份至深的文化礼品。

　　（二）形态艺术的多变与国际化的接轨

　　本剧邀请在台湾和国际具有影响力的跨界表演艺术大师吴兴国导演作为本剧的总导演，旨在引进吴兴国导演所具备的国际化视野，和他二十多年来探索出来的使传统戏剧走出国门的艺术表演形式和经验。吴兴国导演在文学剧本的创作基础上，对文学剧本进行了第二阶段的创作。他将西方戏剧市场化的传播理念和东方文化的展示方式有机结合，精心建构起了一套独特的对外话语体系。吴兴国导演的创作方式已经完全突破了传统音乐剧、话剧、舞剧、戏曲等基本概念，他将各个艺术体系中的精华融为一体，让观众的视野得到一个空前释放。

　　这种艺术创作方式在国内尚属一种新的尝试，来自全国各地参与创作的演员们坦言，这种新的尝试对演员自身的要求极高，必须是走出自我的复合型人才。传统意义上的歌唱演员向来单独以唱功就可以支撑全场，舞蹈演员是以肢体语言展示风格，戏曲演员是按照京剧的唱念做打、手眼身法步的程式进行就可以完成一部剧目，但吴兴国导演的这种创新，无疑打破这些传统意义上的概念限制，要求歌唱演员不仅能唱还要能跳、能打；舞蹈不仅能舞也要能唱、能打；戏曲演员也必须从传统戏曲程式化的唱念做打、手眼身法步中走出来，融入花儿、秦腔、街舞等新的元素。这种多元艺术表现形式之间的强烈碰撞，使所有的舞台艺术要素呈现出一种前所未有的结合，它们的结合将产生一种特殊的舞台效果，所以“探索”、“尝试”、“突破”、“新颖”也成为排练时常听到的关键词。这种尝试在排练时就体现的更加淋漓尽致。导演、编舞已不再是简单意义上去教授演员如何去唱、如何去跳、如何去打，而是将其上升到一种新的艺术探讨与对话，使演员在理解显性的艺术表现形式的同时，更多的参与一种挑战，使自己打破专业的界限，为成为一个复合型人才。这种互动式的探讨，不仅调动了演员的情绪，也让我们看到了一个台湾艺术家在创意理念上的大胆尝试，这种精神感染着所有创作者的激情。

　　“阳神”扮演者中央歌剧院的演员陈淼认为，“此剧很像音乐剧，但将音乐剧又做了进一步了升华，它比较全面，在一部剧中，可以同时看到歌剧演员、舞蹈演员、戏剧演员等同台表演的场面，视觉效果更加震撼，会和观众形成互动的强劲效果。”

　　本剧的女一号、西王母扮演者中国音乐学院研究生尹一羽认为 “此剧的作词很美，尤其在西王母与周穆王的对唱中唱到‘怦然心动的我遇见了穆王你’，它会把你真的一下带入那种怦然心动的意境。”“同时，《女神•西王母》采用动漫的形式作为人物造型的手法，强化了视觉效果，让台上台下形成互动的气氛，这正是吴兴国导演的创作个性。”

　　来自上海戏曲学院的老师蚩尤扮演者汪卓，曾多次参加过吴兴国导演执导的作品，在《荡寇志》、《水浒108》里就同时扮演过几个角色，深谙吴兴国导演的创作理念。他认为“吴导在国际上能够取得成功的关键，在于舞台剧创作时融入了简约的设计理念，摒弃了国内惯用的以堆砌视觉元素营造大场面、多人员的庞大阵容，而是采用现代科技的手法，以灯光的变化、切场的形式、道具的巧用，使一个演员能够在同一场剧中饰演多个角色，在节约成本的同时，更便于市场的运作和传承。”

　　九尾狐的扮演者上海戏曲学院的潘洁华老师告诉我们，“作为一个戏剧演员，每次和吴兴国导演的合作，都让她振奋，能让她在艺术的殿堂里实现多重的实践和追求。”她说：“新一代的年轻人更加追求个性、时尚，对于新的事物有着更多的好奇心和探索精神，他们已经厌倦了刻板、乏味的说教方式，更愿意在轻松、愉快的环境中，以平等的方式接受。《女神•西王母》的推出正是迎合了当下年轻一代追求艺术的心态。将京剧、花儿、秦腔等多种传统音乐元素与现代流行音乐元素相融合，将已经淡出人们视野的传统音乐以新的艺术表现形式又一次展现在观众眼前，不仅提升了年轻一代对中国传统文化的兴趣，对一个产业的创新也提出了新的挑战。”用甘肃省泾川县文体局李局长话说“此剧不仅要立足本土，更应该走国际化路线，突破地方戏的观念，融入西方理性思维模式，将话语权交于观众，在观剧之后剧目并没有结束，观众走出剧情的同时又被引入一个回味无穷的空间，进而延伸到对自我内心的思考。”

　　《女神•西王母》不仅有着剧外的融合，而且也有着剧内的契合。来自五湖四海的主创人员在辛勤创作的同时，也在共享着跨界创意的激情和欢乐。剧中阙的扮演者来自西藏年轻的艺术团团长、歌手格桑朗杰，他对此剧编舞林秀伟老师把台湾云门舞集的新点与原生态民族舞蹈创作结合进来更是赞不绝口。当地剧团著名演员阴神的扮演者程富强坦言：“在引起艺术创作共鸣的同时，更多是拓展了自己的思路。”《女神•西王母》剧的演出班底、合作伙伴甘肃省歌舞剧院的青年演员们，用异常兴奋的话语总结了这个剧的内涵和创新点：“我们曾经是舞者，现在是歌舞兼拥者，我们用自己的激情挑战着自己……”

　　一个新事物的建立，难免会对传统的思想和理念产生撞击。《女神•西王母》在得到各方热望的同时，亦会引起争端和不可预见的波折。我们期待着《女神•西王母》的新生！

　　（北京大学文化产业研究院研究员，纳税人报社长、总编辑 赵小玲  北京赵小玲文化工作室策划 陈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