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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怀群:张恨水与泾川

2013年06月29日 来源:作者原创 点击数:

  张恨水(1895-1967)原名张心远,安徽潜山岭头乡黄岭村人,生于江西广信小官吏家庭,肄业于蒙藏边疆垦殖学堂。历任《皖江报》总编辑,《世界日报》编辑,北平《世界日报》编辑,上海《立报》主笔,南京人报社社长,北平《新民报》主审兼经理,1949年后任中央文史馆馆员。1917年开始发表作品。1952年加入中国作家协会。 因其父曾在江西上饶广信税务当职员而在上饶出生,并在上饶度过了童年和少年时代。童年就读于旧式书馆,并沉溺于《西游记》、《东周列国志》一类古典小说中,尤其喜爱《红楼梦》的写作手法,醉心于风花雪月式的诗词典章及才子佳人式的小说情节。 青年时期的张恨水成为一名报人,并开始创作,1914年开始使用“恨水”这一笔名,取自李煜“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之句。1924年4月开始在《世界晚报?夜光》副刊上连载章回小说《春明外史》,这部长达九十万言的作品在此后的五十七个月里,风靡北方城市,使张恨水一举成名。1926年又发表了另一部更重要的作品《金粉世家》,进一步扩大了他的影响。但真正把张氏声望推到最高峰的是将言情、谴责及武侠成分集于一体的长篇小说《啼笑因缘》,至今已有二三十个版本。

  1934年,张恨水到陕西和甘肃一行,目睹陕甘人非人类的艰苦生活而大受震动,其后写作风格发生重大变化,士大夫作风渐渐减少,开始描写民间疾苦(如小说《燕归来》)。抗战爆发后,他将很大精力放在写作抗战小说中,其中最受后人重视的是长篇小说《八十一梦》和《魍魉世界》(原名《牛马走》)。抗战胜利后,他的一些作品致力于揭露国统区的黑暗统治,创作了《五子登科》等小说。新中国成立后,在病中无法写作,没有直接的经济来源,而家里人口又多,卖掉原先的大院子,换了砖塔胡同43号的一处小四合院(也就是如今的95号)。随着身体好转又恢复写作,陆续发表了十几部中、长篇小说。

  在中国现代文学史上,张恨水无疑是最多产的作家之一,五十几年的写作生涯中,写的中长篇小说达120部以上,和大量散文、诗词、游记等,共近4000万字,堪称著作等身。他不仅是中国现代文学史上最多产的作家,而且是作品最畅销的作家,有“中国大仲马”、“民国第一写手”之称。建国后所修现代文学史对他的评价,也因他后期参与抗战文学的创作而远在其他民国旧派小说家之上。

  中国京剧院编剧、张恨水第四子张伍在《我的父亲张恨水》中说:

  1931年的“九一八”事件,东北沦陷,父亲痛感国土沦丧,他怀着强烈的忧患意识,呼吁开发西北,作为抗日的基地。1934年5月18日,父亲带了“北华美专”的一名工友,由北平出发,前往西北考察。计划是先到陕西,由甘肃往新疆,再经河套,由平绥线回北平,为期半年,“以求得一个认识”。他坐车南下,先到郑州,再至洛阳,游潼关,登华山,进入西安。半月后,乘经济委员会西安办事处主任刘景山、西兰公路总工程师刘如松的轿车,沿正在修建的西兰公路,经咸阳、醴泉(今礼泉)、乾县、永寿、邠县(今彬县)、长武,进入甘肃泾川,经平凉,越六盘山,过隆德、静宁、定西,抵达兰州。

  这次考察活动历时3个月。黄河是炎黄子孙的母亲,西北又是中华民族的发祥地,黄河用她那浑雄的河水,像乳汁般地的哺育了我们的先民,浇灌了两岸肥沃无垠的土地,我们的祖先用智慧和血汗灌溉了美丽无比的中华之花,父亲是带着庄严、崇敬和神圣的感情来这里寻根,考察历史、地理、文化和民风民情。在风凌渡,他登高远眺,观赏了一水连带陕西、河南、山西三省的奇观,看着“黄河之水天上来”的雄伟,奔腾不息,滚滚东流,他感到了一种无穷无尽的力量。他站在这里,黄河的岸上,才感到作为一个中国人的自豪与骄傲!父亲在西安,看了秦始皇墓和武则天的无字碑,游览了大小雁塔、华清池和碑林。在曲池,想起昔时,这里是杏苑赏筵无限风光之所,多少读书人梦寐以求能到这里为荣!他漫步在灞桥,只有两丈宽的石桥横跨灞河两岸上,河水长流,杨柳依依,古往今来,有多少人在这里折柳送别,呤唱出了千古离情的绝唱。

  父亲在历史的缅怀中,更加促使他深省和反思,“殷鉴不远”,历史是面镜子,既能反射出历史,也能照映出今天,追昔是抚今,父亲要“看动的,看活的,看和国计民生有关系的”。所以他把参观的重点,放在了解民间疾苦上。然而这又惹来了麻烦,陕甘的军政当局,对父亲在西北的行动,颇为注意,不知道张恨水跑到这僻塞不毛之地来做什么?虽然有人说,他是来找小说材料的,但是很少有人相信,因为在当时没有人会自费跑到西北的穷乡僻壤来,只有傻子才会做这种傻事。

  虽然父亲一再解释,他到西北是为搜集小说材料而来的,但是他们仍是不相信。幸亏时任陕西省主席的邵力子先生给父亲帮了很大的忙。邵先生和父亲是老朋友,同是新闻记者出身,他了解父亲,替父亲做了许多解释工作,他对人说,张恨水是个书生,到西北来,就是搜集小说材料,并示意部下,尽量给予父亲便利,绥靖主任杨虎城将军更是热情地陪同父亲参观了不少地方,并摄影相赠。当人们知道父亲此行的目的,是真心实意为了解民间疾苦,要为生活在黄土高原的淳朴乡亲写书,写出他们的真实生活及悲欢离合,自然得到了人们的大力支持和热情帮助。他们主动给父亲送来了大批的碑帖、大部头的县志,还有许多热心的人士,亲自到旅馆里来和父亲长谈,把民间疾苦,民风民情和盘托出。还有一位军官,愿意和父亲共坐一架战斗机去天水看看,这种热忱和真挚的帮助,使父亲受到了很大的触动!

  在兰州,父亲也受到了热烈的欢迎。他去欣赏了兰州市第一图书馆(寺庙改建)的“三绝”:颜真卿真迹横匾、吴道子亲绘的观音像壁画以及两万多卷宋版、明版,有的还是手抄本的经卷,他还参观游览了雷坛和五泉山,结识了许多新朋友,受到了兰州贤达水梓先生的热情款待。张恨水考察陕甘时途经泾川,写了《泾川县》、《瑶池》、等关于泾川的散文,并收录进《张恨水散文集》、《西行小记》等作品集。张恨水写的《泾川县》等散文选录如下:

  入甘肃境

  由长武过去三十里到瓦亭,那便入甘肃了。瓦亭镇街上,有个牌坊,为分界处,东陕西甘。牌坊西又叫窑店。旅店在此时有两件事要注意的:其一,是游历家,必须预备着护照,以便沿路的机关检查;其二是在陕西所用的钱币,这里都不能用(包括陕铸的银币在内)。这里只用甘肃大板(即大铜子)和袁头银币(北洋政府所铸有袁世凯头像的银币的俗称),其余一概不成。言语方面,陕甘没有什么分别,遇到年老些的,叫一声老汉,也就很客气了。由陕西到甘肃,有两条路:北路是由长武人泾川;南路是由凤县到天水。公路所取的路线是北路,踏到甘肃第一县的县境是泾川。 

  泾川县

  由长武西来八十里,远远望见山上一丛楼阁,那便是泾川县外的瑶池,是很足以供旅人谈助的。而望见了这山,我们也就知道到了泾川县。这县是陇东一个大县,西来东去,货客必经之道。南关外什么商店都有,和陕西邻县繁盛相去不远。北门外,紧贴着左宗棠平西的旧军道,两行杨柳,密密的达到泾水之旁,风景不坏。这种柳树,名叫“左公柳”。在左宗棠栽树的时候,本来夹着大道两行,由潼关起到玉门为止。现在陕西境内,几乎是看不到一棵;直到甘肃境内,才于每几十里路内,可发现若干丛。名叫左公柳,其实不尽是柳树,有一半白杨在内。杨柳虽是最易发生的植物,却因为西北少水,有柳树却不肯长,由左宗棠时代到现在,七十年上下,树的直径,还不到一尺呢。由彬县出发的那天,到泾川本还只到下午三时,应当可以赶上平凉的。因为同行的刘如松总工程师,他们在这里要办公,歇了下来。而筹办西兰路汽车局的一部分职员,也赶到这里,有要公接洽,所以都住下了。所住的地方,是一个谢公馆。据说是以前一位当司令的遗留下来的楼房。这楼房晚上出鬼,无人敢住。而尤其是一行人借住的前楼,是鬼的巢穴。这晚,我就摊开行军床在楼口上睡,却也无事。陇东方面,以前各种司令很多,而司令的下场,是连有房屋都没人敢住,这件事,我在西游时候,却有一个很深的印象。不过在《旅行杂志》上,是毋须说的。

  瑶   池

  泾川北门外,约二里路,那是泾水。这里没有渡船,有些本地人,专门在水边候着,背人过问。河那边一座土山,尖顶。在山的东麓,以至于山顶,分有四级,筑了房屋。第一处是范公祠,不过奉祀前清一个武人,这无所谓。在祠的西首、公路之南,立有一块石碑,大书特书:“古瑶池降王母处”。王母这个名词,最早见于《山海经》,本来是个兽形怪物,到了《集仙传》,王母就变为女神了。瑶池,是王母所居,《集仙传》说在昆仑之圃。…… 第二级是王母宫,山边有小路可上。这宫是依山筑的悬阁,到了里面,已经倒坍大半,供王母的正殿已经无路可通了。第三级是药王庙。西北人都喜欢供药王神,随处有药王庙,不知何故。这庙不大,尚完好。庙前依着山腰,将土砖作栏,围了一道乎坡,靠栏东望,可以看泾城全景。第四级快到山顶,便是瑶池了。正面有个土地祠的小庙,也倒坍不少了,面前挖了个长方形土池子 ……

  泾川县城20世纪30年代的真实景象在张恨水的数笔勾勒之下已经清晰可见。张恨水还亲自拍摄了回山下“古瑶池降王母处”碑及碑楼,照片今存,碑与碑楼毁于1969年前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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