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泾川名小吃系列之---豆蚀

2012年05月14日 来源:泾川小吃录 点击数:

  外祖母在共池东侧地坑庄子的中间窑里做此食物,给我留下周秦汉唐在这里盛妆出演文明古剧时的特别记忆。把黄豆、黑豆捡来捡去,颗颗饱满健壮的,无些许瑕疵、斑点,用大簸箕,一下又一下捡净,倒入特大的黑老锅里,外奶耳是聋的,常穿一身黑衣,裤脚扎起来,脚很小,她姓完,是王母宫山下瑶池村人氏,是金代完颜皇室后裔,当地人把完颜姓简化成了完姓。她不言不语做那豆蚀时,散布出一种信息,她是大户人家,经历了清代,见过太多的寂寞恬淡,见过世事颠来倒去,人的面目和地位黑白变幻,体味过人的命运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沧桑古味,正如这豆蚀,鲜活的豆子经过加工,产生了愈久愈醇品味无穷的佐餐之物。

  大锅里烧开水,煮熟豆子,滤干水,放在特大筐篮里,摆在窑门外靠崖的地上,无小顽童和小动物的侵扰,经太阳直射而下的慢慢蒸晒,过些时辰,她用手大跨度地拨来翻去,让豆子的水分一点一点散发,一直那么晒,豆子皮出现褶皱,颜色愈现纯朴,亮鲜的浮色褪去,这时我抓起一把按满一嘴嚼的时间特长。

  我记不清晒了多少天,豆粒一直在缩小,但总变不到豆子未煮时的豆子一般坚硬,而始终是柔的,直到水分几乎干燥彻底,柔柔的豆子就有了。外爷从泾河的木桥下走过,挑着两只笼,去办好吃的,他从中山街酱菜厂买回上等的辣子酱、面酱,用瓷罐儿装入,麻色纸把口蒙上,用纸绳子绑扎,那时有什么塑料袋啊。不是碘盐的大颗粒盐也买回来,盐里有黑黑的小斑,外奶用石盐窝、河滩里拾的木捶式样的青石,一下一下把大盐块捣成盐面儿,倒入豆子中间,再把面酱、辣子酱倒入,拌均,那盐是超份量的,再去食是刺激味觉的,苦如中药,和爽口的零食不一样的。

  那有了年成的黑色大坛,大大一搂才能抱得住,坛口的塞子是用布、纸包扎而成的,塞上那么天衣无缝。拌好的豆蚀装满一坛,塞子压了上去,就放在角窑窗下三角处,靠太阳的温度继续加温,让豆蚀在内发酵。

  一个春天或秋天的阳光加温,豆子在内发生质变,盐巴让豆子返潮,膨大,复原形状,盐和两种酱不容易觉察地渗透进去,这种渗透的功夫就是久品不淡的豆蚀的品质的由来。

  至少100天后,打开坛盖,异香扑鼻,就是酱菜厂的味道,酱全粘在豆子上,豆子几乎成了黑色,用勺舀在碗或碟里,互相粘附,又不是一块,也不散伙,粘乎乎有历史沉淀感觉的一道下饭菜就成了。可以把它和馍菜一起在热锅内脱,热后的豆蚀很绵却不烂,柔还是不该初衷,把特大的白蒸馍切开,搁上厚厚一层豆蚀,捏一下,你吃吧,酱香豆香和两种香合成的豆蚀香,使这份豆蚀夹馍吃得感觉丰富,纯粹是在吃积淀,吃文化,吃地望。

  这是文化底蕴深厚的城郊村庄里发过财见过世面的主人家里,经三五代家道不衰灶上技艺压轴的家庭里自制的上等菜,无识字人一直是穷日子的人家,往往蒸了高梁面黄黄,把红辣椒扎成环,用水泡一下蘸上就吃,再喝上蒸馍后的蒸锅水,他们的饮食粗糙简单,人却健壮,家庭和睦祥顺。

  平时有多菜或不多的菜,无论吃什么非面条以外的饭,就把豆蚀热下,摆在其中,特别是早饭,就是9点吃的第一顿餐,豆蚀非出现不可,可以吃多种菜时加上豆蚀,使本来丰富的餐桌,味觉更丰富,如大乐团里不太响的底胡、大提琴和叫不上名的小乐器,没有它可以成音乐但不排场,有了它才是音色的完整,口感、韵味隽永悠长。一坛豆蚀,可以吃一年,醇香古朴,让人知道了生活不能太了草、太简单、太粗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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