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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谈“归义侯印”的佩带人到底是谁

2009年12月18日 来源: 点击数:

  1976年冬初,泾川县玉都公社太阳墩大队社员多人挖土时,在一米深的地下,发现一处窖藏文物,县文化馆得知后,派人去清理,计有鎏金铜佛像(华盖、佛身、背光,佛座四部分可分可组合。《文物参考资料》、《文物》、《中国文物报》称,全国出土的这一时期的佛像屈指可数,带华盖的唯此一件)一件、铜编钟三件、铜熨斗三件(当时只收回二件,一件被一社员借去煎药,未收回)、铜盆两小一大共三件、铜印一件。其印为钮铸卧马,造型生动精美,印文“归义侯印”,白文篆书,书法淳古遒健,刀法得体有力。从造型及书法看,属魏晋南北朝物。这个“归义侯”为何人,当时考证不清。后看到李春茂同志在《平凉古地名初探》中提到此“归义侯”是西秦君主乞伏乾归,是败投后秦被封的。乞伏乾归是历来活动在草原上的少数民族首领,何时来过泾川北塬?是路过,还是常驻?而窖藏怎么能埋那么深?另外从埋藏的铜熨斗等物品来看,不像是草原民族常用之物,倒像是中原汉族常用之物。故使人有些置疑。

  我退休后,阅读《世说新语》发现,“语言”章内有一则说:张天锡为凉州刺史,称制西隅,既为符坚所擒,用为侍中,后于寿阳俱败。至都为孝武器重,每入言论,无不竟日,颇有嫉已者,于坐问张:“北方何物可贵?”张曰:“桑葚甘香,鸱鸮革响,淳酪养性,人无嫉心。”另一则说王中郎(王坦元)甚爱张天锡,问之曰:“卿观过江诸人,经纬江左,轨辙有何伟异?后来之彦复何如中原?”张曰:“研求幽邃,自王何以还,因时修制荀乐之风。”王曰:“卿知有余,何故为符坚所制?”答曰:“阳消阴息,故天步屯蹇,否剥成象,岂足多讥。”刘孝标在《世说新语》注中,提到一书叫张资《凉州记》。该书说:“天锡字纯嘏,安定乌氏人,张耳后也。曾祖轨,永嘉中为凉州刺史……天锡自立为凉州牧,符坚使将姚苌攻凉州,天锡归长安,坚以为侍中、比部尚书、归义侯。从坚至寿阳,坚军败,遂南归,拜散骑常侍、西平公。”《中兴书》曰:“天锡后以贫,拜庐江太守,薨赠侍中。”这些资料很明确地提到张天锡的籍贯经历和被前秦符坚封为“归义侯”的事,使人欣喜非常。

  《世说新语》的作者刘义庆(公元403—444)是南朝宋的宗室,彭城(今江苏徐州)人,袭封临川王。爱好文学,招纳文士,编著《世说新语》主要记述士大夫的言行。语言明炼优美,善于传写人物的神情性格,是同类书中的代表作。《世说新语》出版后十余年的梁代文学家、哲学家刘峻(字孝标)(公元462—521),又为《世说新语》作注,引证丰富,为世所重。注文是以增补为主,征引的古书达395种,但多已亡失,反靠本书的注文保存,史料价值很高。专家学者把它与《三国志注》、《水经注》同等看待。我认为《世说新语》的作者与张天锡是同时代的人,同时代的人写同时代的事,还能置疑吗?如果有人要问,是可信、真实的,那么张天锡被前秦封为“归义侯”的事,《晋书》中为何不提呢?《晋书》可能不是当时编修,而是经过宋、齐、梁、陈、隋等朝代,一百余年后的唐代贞观十八年(公元644年)编修的。客观地说,经过的朝代多,时间长,人事变化大,使史料的搜集、查对造成一定困难,加之前凉、前秦都是在战乱中亡国的,其档案资料不会被保存。在主观上,因为不能深入基层,搜集资料就不广泛,像《世说新语》、《凉州记》等书,可能都未被重视。因而把张天锡的事迹遗漏了,给后世造成损失。当然,这是个大疏漏。这在历史上并不少见。

  故根据以上资料和其它史料,张天锡的籍贯、主要事迹是:前凉从张轨(张天锡的曾祖,乌氏人)开始,共传九代至张天锡,历时70余年。公元371年(东晋太和六年,前凉太清九年)前秦符坚派将带兵破仇池(今宕昌)后,凉州牧张天锡慑于符坚的威力即称臣于符坚。五年后,即公元376年(东晋太元元年)八月前秦符坚派大将姚苌击破凉州,张天锡出城自战又败,后才投降。符坚并迁徙豪右七千余户于关中,张天锡的家族也可能同时被迁,前凉亡。张天锡到长安,被符坚封为侍中比部尚书、归义侯。张天锡在长安居住六年,公元383年(东晋太元八年、西秦建元十九年)八月,秦王符坚大发兵马分道南侵,企图灭晋。张天锡也随符坚至淝水。十月晋派谢石、谢玄带兵拒符坚于淝水,大破之。创造了以少胜多的战例,是历史上有名的淝水之战。符坚大败后东去,不久被后秦所灭,前秦亡。张天锡脱离前秦,遂至建康(今南京)投晋。晋孝武帝司马曜深表欢迎,甚器重之,封为散骑常侍、西平公。后与帝常会谈,“每入言,无不竟日”,引起朝臣的羡慕和嫉妒。可见,张天锡很有知识,有修养,文武双全,德才兼备。张资《凉州记》也说他“明鉴颖发,英声少著”。张天锡在晋都建康逗留13年后,即公元396年(东晋太元二十一年)九月晋武帝病死,太子司马德宗嗣帝位,年号为隆安。一朝天子一朝臣。这年张天锡可能就告老还乡了。他是安定乌氏人,必然是带着家属行李返里,家产不会多。《中兴书》说:“天锡以后贫,拜庐江太守,薨赠侍中”。他是否当过庐江太守,无处考证,但贫是事实。因他是在凉州战败投降西秦的,家产必然被抢劫一空,这在古代是惯例。安定乌氏在哪里?据有关史料及省、府志书,包括《辞海》都认为在“泾州”(今泾川)东部。据我所知,玉都塬自古以来,老年人都叫“乌氏”塬。“太阳墩”很古老,是用黄土夯成的十多米高,很坚固的一个高大土台,上修庙三间,很雄伟,无任何塑像,只在白粉壁上画几朵祥云托着一轮冉冉升起的红日,当地人民岁时烧香祭祀,故从古至今一直叫太阳墩,这在其他地方少见。这可能和远古乌氏人的崇拜图腾有关。建国以后庙已毁坏,但太阳墩还存在,这个古老的地名仍然被沿用。因此,我认为“乌氏”故城就在这里,再向南延伸展至泾河川东部属乌氏故地。太阳墩是其遗迹。“归义侯窖藏”就在太阳墩附近出土。根据以上所述,这个“归义侯”是张天锡而不是“乞伏乾归”。

  在太阳墩的邻村张观察村和五塚村,这两个村名和太阳墩同样的古老,我分析认为,都和张天锡有关。二十世纪五十年代初,时任泾川县委书记的孙存弘在此村蹲点(解放前他就在这里作地下工作),试办互助合作组,不少干部都去过这里。我们曾找过不少老年人谈论村名的来历,但谁都说不清。只说:“据过去老人传说,在古代我们张家老先人出过观察使,故叫张观察村”。该村绝大多数人都姓张,其他姓氏是近代加入的。现在分析,这可能和张天锡有关,张投晋朝后,被封为散骑常侍、西平公(一等爵位),死后还追赠“侍中”。侍中是帝王的近臣,进言献策,和观民情、察民意直达帝王的观察使工作性质相似,传下来故成观察了。因此断定这张观察村就是张天锡故里,其窖藏就在村附近出土。无独有偶,张观察村靠北的邻村叫五塚坳,因有五个塚子而得名。现在还有殘迹可见。但这五个塚墓在一些史料上包括省、府、州志上都无记载,从古以来谁也说不清是谁的墓葬。但塚子绝不是平民百姓的坟墓,在等级森严的封建社会里王公以上人的墓葬,才能称塚。张天锡被晋朝封为西平公(一等爵位),死后被封赠“侍中”。故这塚可能是张天锡及其父、祖的塚墓。那么这为何无人所知呢?这可能有如下原因:张天锡是被战败亡国后投降前秦,被符坚封为归义侯、侍中。公元383年淝水之战后,投顺晋朝,晋武帝很器重,封为西平公、散骑常侍,并常召见,一谈论就是一整天,遭到朝臣们的嫉妒、为难和讽刺(见《世说新语》),过了十三年,到太元二十一年(公元396年)晋孝武帝病死。他可能就是这年告老还乡的,但当时他的家乡根本不是晋朝的版图,要迢迢数千里的去敌国返家乡,其艰险是可想而知的,必须巧用机关,隐姓埋名,乔装改扮,轻装简从,小心谨慎,不然就寸步难行,招来大祸。返回家乡后,也必然是隐姓埋名,与官吏断绝往来,过着隐居生活,顶多二十二年左右就死了。因为死后,晋帝还追赠其为侍中,所以其死年必在公元420年以前,因为晋元熙二年(公元420年)刘裕就废晋帝,而自立为宋,他作皇帝。张天锡死后,更是频频的改朝换代,加之连年战乱灾荒,其子孙必然更小心谨慎,故对其先人留下的归义侯印等遗物,既怕被人发现看见,又怕被盗遗失,经过考虑,只好有计划的慎重的将先人遗留宝物深埋于屋内或院中的安全之处,也不敢承认是张天锡的后代,不敢说是张天锡的塚墓,加上文化落后,交通闭塞,人事更替,时日已久,一切都淡漠了。直到一千六百余年后的今天,真实的这一切都无人知道了。幸好,只有归义侯印等窖藏文物的出土,才向人们透露出了秘密和历史信息。

  这样说是否太武断了呢?不,合情合理,顺理成章。希望县上文物管理部门,请示上级批准,组织力量,有计划、有选择的开发其中的一塚,取得佐证,既可证实我县之历史,又可填补地下文物展览之空白。将乌氏遗迹太阳墩、张天锡故里、塚墓及窖藏恢复后和原有的西汉王母宫、北魏王母宫石窟、南石窟寺、嵩显寺及隋唐大云寺形成一体,川塬联璧,相映成辉。肯定的说,这对繁荣我县文化,发展我县经济,开发我县旅游事业,提高我县知名度,是大有好处的。

2008、6、3  
(作者历任县委宣传部部长、泾川三中校长、县法院院长、县文卫局局长、县文化馆馆长、泾川县志副主编、县志办主任等职,时年83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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