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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时的农耕情景

2012年08月22日 来源:平凉日报 点击数:

  农忙时节,农民早起之后的第一声喘息唤醒了乡村的早晨,离天大亮还有两三个小时,乡亲们已经赶着牲口上山耕作了。牲口走路时蹄子叩击路面发出的蹄掌声、农具叮叮当当的碰撞声、乡亲们赶牲口的吆喝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黎明前乡村里最独特的农耕晨曲,这曲子像山间积聚的泉水一波又一波流淌而去。潺潺流淌的农耕晨曲惊醒了我的梦乡,这是农忙时节乡村的主旋律,从我记事起,就开始陶冶我幼小的心灵,一年又一年伴我长大。这也是一个农民的儿子人生的第一课;无论斗转星移,抑或年岁增添,每每思之总是难以释怀。

  不知什么时候,母亲又把我从梦乡中叫醒,睁开眼睛,一道道亮光透过门缝照进屋内,拉开窗子一看,阳光已经落到院子中央,暖烘烘的像一团火。我提着母亲准备好的干粮出了门儿。这个时候,村子里静悄悄的,青壮年都上山劳作了,只剩下老人和小孩。老人们坐在小凳上,背靠着向阳的墙角晒太阳,揉着眼睛、捋着雪白的胡须,眼神里透露着无忧无虑。没有一件像样玩具的孩子们扎堆惹猫逗狗,被惹躁了的猫狗转身龇牙咧嘴,向孩子们示威,而孩子们却不屑一顾、哈哈大笑,反倒把小猫和小狗追赶得躲藏了起来。这个时候,村子里冒着炊烟,家家户户为山上耕作的人们做干粮。

  提着干粮,我行走在沟壑之间,太阳照在树林里,鸟雀在林间欢叫,那些很早动身的人们已经耕种完毕,为牲口解下行套,劳累的牲口在路边大口大口地吃着青草,耕完地的农民坐在田埂上抽着旱烟打发疲劳,目光凝视着远方,一语不发。

  渐渐地,一个声音震动着我的耳朵,这是农民使唤牲口的声音,这声音是满嗓门喊出来的,震得山崖发出的回音经久不息。这喊声此起彼伏,一声高过一声;这喊声喊出了改革开放之初农民渴望温饱的迫切心情;从这喊声里能听得出来农民对包产到户的欢饮与鼓舞。

  到了田头,地已经耕完了多半。父亲叫停了牲口,接过我提来的干粮,喊着埂上叔叔和埂下伯伯共用早餐,叔伯们也提着干粮聚在一起吃喝。抬杠拉犁的牲口疲乏地低垂着脑袋,耷拉着耳朵,眼皮也抬不起来了,浑身被汗水湿透了。耕地的人们突然歇缓了,山野里顿时安静下来了。乡亲们都坐在田埂上,一边吃着干粮,一边谈论农事。这个时候,喜鹊、斑鸠等鸟雀不知道从哪里飞过来,落在田头,伺机跳进新翻的犁沟里寻找美餐,犁沟散发着清新的泥土味儿。趁着大人们吃干粮的空闲,我也双手扶着铁犁,像父亲那样吆喝着牲口,心痒痒地想体验耕耘的奇妙感觉,哪知牲口根本不听我的使唤,还没有走上几步就拉着铁犁径直奔向野草茂密的田埂边边,无奈之下,我也丢下铁犁任由它们在地埂上吃草。

  和我一样送干粮的孩子们提起铁锨也像鸟雀一般在田埂上挖呀刨呀,寻找可以在嘴里嚼一嚼的山野美味。一会又放下手中的铁锨,像松鼠一样爬上不远处一棵歪脖子老杏树,摘一颗青杏咬一下,嘴里酸水直流,牙齿酸得合不拢。品尝了酸杏,又骑上了树杈,双手紧握枝条,左摇右摆,转向加油,过过“开车”的瘾。怕我摇断树枝,摔伤身子,父亲老远喊着让我赶紧下来,不要折腾了。父亲刚在提醒我,不料我一屁股压断树枝,顺势掉下来,跌在新翻的松土上。父亲没有责怪我,只是问我摔伤了吗?刚刚落地,我又起身跑了,拿着铁锨找松鼠洞去挖。

  吃完早餐,人们又开始耕作剩下的地块了。我提着瓦罐从山上一路小跑而下,远远望去,村子的上空又升起了袅袅的炊烟,人们开始为下地耕田的汉子准备午饭了。那些犁完地的人们赶着牲口和我一路同行,卸下行套的牲口不听使唤地在下坡路上撒欢奔逃,搭在背上的行套掉下了悬崖,同路的乡邻取笑说是给牲口吃得饲料太多了。山间小路顿时欢腾起来了,山谷中升起了土雾,人们习以为常,谁也不去躲避。虽然耕作了一个上午,人们仍然很精神,一路上说东道西,山谷中留下了他们的欢声笑语。

  这就是我儿时经历的农耕情景!

  多少年过去了,我渴望再一次亲历儿时的农耕情景,然而再也没有农民使唤牲口的吆喝声惊醒我的梦乡。因为先进的机耕时代逐渐代替了传统的农耕时代。回首儿时的农耕情景,让我想起了一句话:一个人不可能两次趟过同一条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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