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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故乡庙会

2015年11月04日 来源:作者原创 点击数:

  记忆中的故乡每年都有庙会,逢会必要唱戏,不唱戏感觉没过庙会,不过庙会庄稼人无力无味怪不自在。从张罗写戏搭台吼出第一声秦腔,到谢幕收场把神像前的香灰清扫干净足足要折腾半月。这期间陇东高原上的庄户人十分高亢,易于激动,像火红的七月里天气一样燥热带劲。

  故乡庙会举办时间在每年的七月。农人感觉七月是巧月、是闲月。这时候过庙会图了个天时地利人和,正好把握住了火候。你想,当一年一度的夏收刚刚结束,麦草上场、镰刀挂墙、核桃满瓤,庄稼人会长出一口粗气把麦茬地里的尘土连同夏收中的疲劳一下子吐出,把七月里从塬边吹进来的清风吸进肺腑,再连夜烙一盆油饼饱吃几天,以恢复伤透了的元气,这时候人就精神得多了。在这段时间里,一些比较讲究的大家族由长辈提议,晚辈操作,杀鸡宰羊,磨几斗当年新鲜的白面,筹备简单的酒宴,整个家族凑在一起喝酒划拳,海阔天空、说长道短,放酒甛欢。男人喝红了脸、喝粗了脖子,由自家的女人或没喝醉或醉得还能走路的其他人扶着,打着告别的招呼,而扶着的醉汉只顾嬉笑。女人们明知男人们不醉不归,却没有一句怨言,看着男人醉了自己也在陶醉,扶着自家的男人笑得很开。这种最简单最直接的丰收庆典方式正是:

  “鹅湖山下稻渠肥,豚棚鸡栖半掩扉。

  桑柘斜影春社近,家家扶得醉人归”。

  这是旧时的情景,现在人也学像了。恰在这几天如有一场伏雨连降几天,黄土高原的一切生物便会趁势疯长,大面积、大面积的秋天作物会很快把一抺的黄土地覆盖染绿。天高地旷、人闲心静,此时适逢庙会,彰显了村庄的人气地望,庄稼人图了个吉利体面。

  故乡先有庙院后有庙会。庙院的大门上夸张地写着“皇龙寺”,说是寺院规模不大,连墙角的枯树蒿草算起方圆不过五亩,定位在黄土高原的塬边上,三面临沟,一处与故乡的村庄紧紧相连,朝远处看,山峁、沟壑、墚岔、崾岘连同沟底吃草的羊只、流淌的溪水尽在眼底;看近处,农田、庄稼、树木、公路上奔驰的汽车、乡道上勤劳的农人历历在目。因为地势较高,庄稼人世代乐于守望,这种仿古建筑,秦砖汉瓦、五鸡六兽、气势雄伟,超宽的视野,豁达的境界,空阔大气,藏光聚气,构成了村庄唯一景观。

  庙因神像而得名。神像是农人长期以来为了某种指望、期盼、释放而形成的精神寄托平台。从老百姓如此神望的程度由此想象,远古时,这里曾是一片蛮荒的土地,先人们经过长途跋涉、翻山越岭、四处寻觅,到这里时已衣衫褴褛,没有力气朝前赶路,完全失去信心了。眼前的这片土地坎坷不平、大树不多、蒿草丛密、种子萌生、鸟儿无名,他们发现了附近的溪水和结实深厚的黄土层下自然形成的洞穴,这是后来可供人居住的土窑洞的雏形,最吸引人的是这里有适应耕作的土地和赖以生存的气候。先人们经过一番讨论后,他们趁着风势放了一把荒火,从此春耕夏种,在这里生息繁衍。后来,祖先们为了风调雨顺、五谷丰登、长治久安,农人用最简单、最原始、最直接的思维把泥塑的神像看成最基本的避邪祛难、祈福纳祥的偶像。故乡的庙小,但神像齐全,各种“神位”各路“君臣”分工明确。细听上了年纪的人解释,真是头头是道、津津有味。分明是:有管“道德伦理”的菩萨庙、有管“繁衍生息”的王母庙、有管“安定一方”的关公庙、有管“仕途晋升”的文昌庙、有管“救死扶伤”的药王庙、有管“财气好运”的财神庙和“专管一方”的山神庙。总之,善男信女们会充分利用庙会中的良辰吉时烧香求拜,根据个人所需各选庙门神位,求拜目的不同,投设的布施数额有别,各人心思不同,表情动作也有差异,大姑娘小媳妇求拜目的除了自己的婚嫁、生儿育女、前途命运的事,对自己的穿戴着饰考虑的不少,默默许愿、说情讨好,无奇不有。正是:

  “年年七月庙门开,姐妹三人拜香来。

  大姐姐烧香二姐姐拜,三姐姐跪下不起来,

  三姐姐为什么不起来?头上没有个手帕戴。

  ……”

  庙因有古树而更居灵气。现在庙院中最有权威的留存物是那棵足有三百年以上的老榆树,在世的人说不清这是何年何月何人所栽,最高龄的人说他小时候榆树就是这模样。关于老榆树的传奇故事很多,只有老榆树与“打不败的常胜将军”左宗棠以及“左公柳”的故事最令人信服。据说当年左宗棠的士兵在西兰公路旁栽植柳树时,士兵们在“皇龙寺”安营扎寨,常常宿营于庙院,战马拴在老榆树下乘凉,左宗棠大将军的部下在树下向士兵们宣布过保护柳树的法规,要求每位士兵必须保栽保活柳树数只,看管树穴数百米,可去庙旁沟底挑水浇灌,可采人畜粪便施肥,如有羊只啃吃树苗就地宰杀将羊头挂于树叉示众,士兵如若违章,三年不发军饷,百姓如若砍伐,当年征兵服役。恰在这种禁令下西兰公路上的“左公柳”才成为中国清代历史上重重的一页。也有人说,庙院里的老榆树曾救了左宗棠士兵的命。有一年闹春荒,士兵缺粮少吃,军马无草无水,一夜之间村头涝池里的水被牲畜喝干,老榆树上的榆钱和叶子被士兵吃光,士兵们的命和军马的命救下了,老榆树的命却难保。当年老榆树出奇的长出了新叶子,一直长到现在,也因此加深了老榆树神秘的面纱。如有兴趣在雨后初晴时攀上老榆树的树梢可以看到秦岭山脉,太白山的积雪。故乡的庙院距今天的西兰公路(国道312 线)不到三百米,从地图看,这条横穿国土的国道正好从故乡的村庄一字儿穿过,把故乡一隔两半,这里有许多有趣的地名流传至今,既有营盘教场、堡子城墙,也有桑园涝祠,崖窑塚子,既有皇胡同,王母沟,也有书坊园碾子院,村庄里至今还有铁匠、木匠、石匠、银匠、窑匠、画匠、戏子、良医、阴阳风水先生的道具和子孙们。后来庙院做了私塾耕读学校之后,用老榆树心渗滴出的水磨墨涮笔的小学生,最终当了教授、军官、工程师的以及出国留学的不是没有。这足以说明故乡这片不起眼的地方也有它辉煌灿烂的岁月。庙院里的一颗老榆树与左宗棠有牵连是有条件有可能的,当然憨厚善良的祖辈们当年没有为难左宗棠大将军留下珍贵的一笔墨迹,也是他们的过错失误。然而,据史料记载,当年左宗棠督陕甘时,“自陕之溢关直抵玉门关绵亘三千余里,驿道两旁,柳树成行,大可供围,高枝参天,绿荫匝地”。百余年后,荡然无存,今天能在西北找到一颗“左公柳”都十分困难了,就连“左公柳”的老照片也很难找了。好在故乡的庙院、庙会、老榆树还能勾起人们对“左公柳”些许的联想和记忆。

  如今这棵老榆树显得异常苍老。它力不从心,但更加庄重神秘,活像一位德高望重的老人一直守望着故乡的山山水水,伴随着故乡的春夏秋冬。现在树枝虽不茂盛,但新芽岁岁有增。树皮多处脱落,但树形恰似苍龙张牙舞爪,巧遇电闪雷鸣衬托,老树方显神韵,被雷电击落的树皮树枝被附近农人捡回祭于灶前视为避邪震灾之物,榆树年老,根系深扎于故乡的厚土中,天不怨、人不嫌、鸟不厌。树杈上日积月累的喜鹊窝巢像麦垛悬于高空,鸟雀的叫声喜悲有别,能把庙里的神像唤醒以至催人泪下。每当庙会开始一声锣鼓家什拉响,老榆树上的小鸟惊起串入天空,撒下一串串清脆婉转的鸣唱,华丽多变的曲调、悠闲自得的唱腔与戏台上的声音较劲,一听就是那只雄鸟的声音。

  庙院因有戏台不感觉空旷。戏台矗立于南墙根最宽敞的地方,曾是三间砖木结构、体面大方的青瓦房,两根槐木大梁粗大滚圆,非得几人合并搂抱方知其尺度。这是祖父的祖父们不知是何年何月,也许在一年的庄稼丰收后,从陇东的土窑洞里的热炕上忽然惊醒,营造了一个在梦中构成祭祠求雨、祈福纳祥、泼洒激情的戏台框架。于是,他们在深山沟底寻找到了树中之王,用斧头砍,用麻绳掉,用黄牛拉,用庄稼人宽厚的肩膀抬,一天一条坎,一天一道梁把木料运到了庙院,有钱的出钱,无钱的出力,花了许多时间终于修成了庄户人随心可爱的戏台。这种创举且不说它的意义有多深远,但可联想到修筑万里长城的艰难和壮观,也是父老乡亲勤劳智慧的结晶,是庄户人精神境界的体现。戏台修好了,庙戏就唱起来了。中国社会历来是久合必分,久分必合,在以往的多少个年月里,庄户人不管采取什么生活方式,因有戏台,村庄里一直人杰地灵,鸡鸣狗吠,炊烟不断。曾又一年的冬天,有乞丐在庙院烤火,不慎将房子神像烧损,却未能殃及神圣的戏台。然而在上世纪六十年代前后,处于“文革”形势的需要,当着“牛鬼蛇神”的戏台被修了戏台的子孙们很卖力的无知拆除,拆除时在庙墙的根基处发现了两条较长的白蛇和青蛇,当即被“积极分子们”残忍的砍伤抛于沟底,这是当地很少见到的蛇种,后来这里闹庙会多唱《白蛇传》,估计是乡亲们也有某种忏悔和思绪隐在其中。在故乡没有唱戏的年月里,常常听到村童们吊在嘴边的儿歌:

  “搭、搭、搭戏台,妈妈叫我看戏来,

  既没袜子又没鞋,哭哭啼啼不得来。

  ·······

  过庙会有戏班助威方显声势浩大。改革开放时庙会又兴起来了。那些拆了戏台的子孙们模仿戏台从前的走向,用木板、用芦席、用篷布、用钢管、用铁丝搭成简易的戏台照旧请来戏班唱戏,村里的土秀才们大都有一手好字,会主动写上一副戏台专用对联,上联是:“台上笑,台下笑,台上台下笑惹笑”,下联是“看古人,看今人,看古看今人看人。”简陋的戏台只因戏情的精彩而吸引人,就像庙里的泥神只因位置不同而被世人敬重。

  如果把唱戏的事安顿妥当,负责庙会的会长就放心了一半,先是向乡亲们募捐,数额不定,多了不限,少了不嫌,随心布施会凑成大数字。如遇风调雨顺好年景,便会请来档次较高的秦剧团助兴。如遇干旱年馑,只出小钱请当地戏班应付也行。唱庙戏离不了唱神戏,懂家子们点戏,内行们看得出来。诸如全本朝廷戏、民间戏,开演之前的折子戏,不是奸贼害忠良,就是相公招姑娘,不是将军守边关,就是公子酒楼玩。这些戏情上了年纪的庄稼人最懂,恰是如此中国上下五千年历史才被老百姓掌握了不少。当地的戏班子也叫“野摊子”,阵容不大,常有二三十人组成全班子,都是多面手,能文能武,能杀能战,生丑净旦样样俱全,肯吃苦,耐出力,猛吼一声秦腔似乎把嘴里的烂肉呼出,一个花架子能把戏台顶子上的尘土震落,一场武场面能把老榆树上的鸦鹊惊飞,唱到最起劲处“板胡断弦、鼓皮打烂、唢呐落地打脚面”的事常有。这些演员平易近人好伺候,台上装扮帝王将相威风凛凛,高台教化脍炙人口,台下生吃冷睡闲谝聊天毫不嫌弃。唱庙戏很有讲究,要把这个村庄的风土人情、村俗禁忌、姓氏辈分掌握清楚。如在姓丁的村庄不能唱《铡丁有》,在姓陈的村庄不能演《铡美案》,在姓韩的村庄不能唱《斩韩信》,在出过戏子的地方要演《三请诸葛亮》,在姓杨的地方演《杨家将》可赢得掌声四起,给演员佩搭红被面的事也多,当然在姓黄的村庄演过《白毛女》,乡亲们很透了“黄世仁”的德行,这是“政治运动”特殊年间的事。大剧团演戏特别讲究台词和道具,弄错了会欺了神仙骗了世人的。据说有一年唱庙戏,戏情中有包公出场一幕,当四大虎将将包公迎出亮相报名时,由于演员精力不集中,慌乱中误报占词,王朝说成“王朝马汉”,马汉感觉王朝将词已占便说成“张龙赵虎”,张龙一听台词出了问题,但还要跟上节奏便出口成章“从今以后”,赵虎灵机一动凑了一句“各说各的”。当然,这次大意有惊无险,包公早就听出,他虽然铁面无私,却被虎将们的临场发挥而折服。包公一定是心怒神不变,脸色黑里透红。这种场面戏迷们听得出来,这个故事怎能流传至今。所以唱戏也要注意小节,要不,好谈古论今的乡亲们会记一辈子的。

  庙会是庄户人一年一度丰收庆典时波撒激情寄托情思的最佳方式。“庄稼汉要热闹,离不了唱戏耍社火”,老百姓面朝黄土背朝天,昼夜与日月赛跑,到了放松身体释放重荷的时候了。凡过庙会期间,不管手头零活有多紧,身体多么不适,情绪多么低落,经济多不宽展,庄稼地里的野草日夜疯长,庄稼汉能丢得起放得下,会把疲倦的心身洗却,把不顺心的事包容。把来年的好景期盼,即使平时再不讲究的男人会把胡须头发指甲清理,把压皱的新衣服穿上,装满旱烟带、喝足灌灌茶、硬硬郎郎地看戏散心。一辈子爱干净体面的女人会把自家的卫生收拾的异常干净,把最新的装饰品全部用上,对着镜子感觉比夏收麦场时年轻了许多,其实收不住的心早已飞到了戏台前。过庙会该请的亲戚一定要请到,半年没见的相好借此要通窜,这是理情规矩。戏院里常见六十多岁的老汉用架子车拉着八十多岁的老母看戏,也见年轻孝顺的媳妇给婆婆折阳搭伞,老人们听不清台词,却能感到台上的热闹与台下的温馨。如看见剧情中有良家妇女织布纺线的情景时,年老的女人们会想起自己年轻时在农耕状态下严守“黎明即起洒扫庭除”的女性操守,最忆在陇东一代土窑洞里织布纺线的情景,这情景分明是:在腊月、正月的夜晚,外面下着大雪,夜过半鸡叫了,儿女们还熟睡在热乎乎的土炕上,男人给牛添草倒料,自己趁着清油灯织布,平静的夜晚,微弱的灯光,冰冷的线梭,传出的是走向黎明的催眠曲。一曲《故乡小曲》立刻回旋耳目,正是:

  “月儿偏西鸡叫了,女人起床织布了。

  脚一踏,手一扳,十二个环环都动弹。

  棉花线,乱又乱,一夜断了七八遍。

  左手穿,右手按,媳妇急得胡乱转。

  婆婆看见白眼翻,公公进来把烟弹。

  ······

  看戏终了是主题,孝心哪里都能体现。晚辈们些许的孝心老人们都能感觉到,其实此时此刻长辈们的做法是有意留给晚辈们看的,因为“房檐水朝窝窝滴”,这是古训。中华民族的最后一批“三寸金莲”很不习惯地在青砖和柏油铺成的庙院里行走,却铸就了一种精神。在庙会上最容易满足的就是这些乡下老人,吃一碗凉粉饸饹羊肉泡就不错了,绝不会“油饼加猪肉有福重享”。爱体面的老人会把一碗小吃故意挑起吸引许多羡慕的目光,也好让晚辈们把粉搽在脸上。晚辈们的孝心在庙会上反映的实实在在,远比那些只注意行孝的形式,似乎只有厚殓重丧、守孝三年、哭得气断声绝,熬得骨瘦如柴,才称得上上孝子。殊不知,古往今来对老人生前不闻不问,死后却大摆排场的子女屡见不鲜,这些人即使守孝三十年也成不了真正的孝子!

  庙戏一唱就是五天五夜。白天看戏的人少,烧香还愿的人多,晚上多半是看戏说闲话的人。老汉们与邻村的同龄人说一阵庄稼行道里的土话,询问饲养牲畜的迷津,女人们借此打听娘家鸡毛蒜皮的事,也有老光棍躲在老榆树下与多年不见的寡妇相好说长道短,心猿意马的小伙子、姑娘们看着《花亭相会》不由得暗送秋波。“高台子,吹唢呐,女人抱的她月娃。娃娃爬上树叉叉,年轻小伙子胡溜达,女人想见娃干爸”的事常有。一场《五典坡》戏开演,老人们扬起草帽,翘起胡子,把迷成一条线的双眼勉强争大,期待着薛平贵《探窑》、《赶坡》一幕,当骑马的薛平贵把捥苜蓿菜的王宝钏“戏弄”赶下坡要进寒窑时,老人们便会触景生情,感慨十八年不见的薛平贵坚守边关、心硬如钢,苦了个默守寒窑、挑灯思念的王宝钏,当台词中出现了“老了老了实老了,十八年老了我王宝钏,从此热热火火再过一百年”时,戏迷老汉们会把久闭的心扉绽放,激动的老泪从模糊的双眼中溢出。此时演出进入高潮,乐器声、鼓掌声、嬉笑声夹杂着飞扬的黄土把古老、神秘、欢乐、文明的“皇龙寺”弥漫。

  庙会进行到最后一天,热情好客、民风淳朴的庄户人会主动出资凑钱,也有大门大户人家、德行尊贵的旺族、经济条件好的富户、爱凑热闹的土秀才们出一笔大钱个人包场,趁人们兴致正浓时再热火几天。恰在这种时候,本次庙会的会长观察天时变化和秋田长势,到了适时做一番关于这次庙会的小结了,长期在传统文化中繁衍生息的庄稼人,会按照国家某种文化庆典的标准形式把本次庙会总结的客观公正,条条框框滴水不漏。随着庄稼人的说笑声,热烈欢快的气氛会迅速飘绕到即将秋收秋播的田间地头、沟沟洼洼。

  庙会结束半月后,如遇一场小雨,庙院里会长出香瓜、葵花的苗子,这是人们边看秦腔,边吃瓜籽无意丢落的种子所致,也是故乡一年一度庙会的见证。昔日花容尊贵、和善慈祥的神像暂时结束了世人香火油蜡供奉的特殊待遇,老榆树上又传来了鸟儿柔嫩纤细、没有杂质的歌唱,“皇龙寺”终于恢复了以往的宁静,故乡依旧恬静祥和。

  这种对故乡的记忆大都是上世纪八十年代前后的情景,也是年少青春时成长的大环境。然而,泱泱中华文明古国,高天厚土,时空跨越,光阴荏苒,在高科技与世界同步的今天,故乡的庙会不但没有脱去原本古朴、扑朔迷离的本性,更没有被现代化的娱乐意识完全代替,却变成了一种永恒的乡土文化更加渗透深化、弘扬光大,始终调浓着人们返璞归真的心绪,人们对庙会的依恋就像黄土高原的汉子对土窑洞里热炕头的眷恋,由于过分的依恋故土,好不容易奔出去了,又要回来,就像风筝飞高了,还要连着那根线。故乡的庙会被世世代代传承延续,填充了老百姓红红火火的岁岁年年,其缘由用高深的理论是永远解释不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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