泾川与西王母文化(“中华传统文化传承与创新”研讨会发言)

　　编者按：10月20日，中华文化学院中华文化研究中心年会暨“中华传统文化传承与创新”学术研讨会在甘肃社会主义学院召开，中央社会主义学院党组成员、副院长黄易宇出席并作重要讲话。来自中华文化学院、兰州大学、西北师范大学、省委党校、省文物局、部分省（市区）中华文化学院以及甘肃省内部分市（州）的50多位专家、学者、教授参加了研讨。甘肃社会主义学院和安宁职校的部分老师、学生近200人聆听了专题讲座。应会议方邀请及市、县委统战部安排，我馆派员参加了此次研讨，并就《甘肃泾川与西王母文化》作了主题发言。

　　尊敬的各位领导、各位专家学者：

　　大家下午好！我来自平凉市泾川县博物馆。说起泾川，作为西北一个小县，在座的各位领导及专家学者不一定了解，但历史上前、后秦的雍州、北魏的泾州、隋唐安定郡都设治所在这里，所以泾川也是历史上的大州名郡，西北重镇之一。

　　我发言的题目是《甘肃泾川与西王母文化》。

　　第一个问题谈一下对西王母的认识，我觉得应该分为历史的西王母和文化的西王母。

　　吴晗等学者认为，历史的西王母是中国西部一个少数民族联盟或者国家，它的历代首领都叫西王母。这就是献玉给舜帝、与黄帝划疆而治，又与周穆王相会的为什么都叫西王母。在《山海经》的记载中，西王母“蓬发带胜、虎齿豹尾”，蓬发戴胜是说西王母披着头发，头上带着装饰。虎齿豹尾指的是章服，也就是她的礼服，西王母族以大巫师来治理，穿戴兽皮制作的衣服来增加部族首领的神秘性和威严感。在《穆天子传》中，也记载了西王母在招待周穆王的宴会上，除去她的兽皮礼服之后，原来是一位容颜绝世的三十岁左右的少妇。所以综合分析这些信息，可以说历代中原帝王与若干代西部少数民族首领西王母之间的交往，是合理存在的历史事件。而文化范畴的西王母，则包括了昆仑神话中的西王母，道教中的西王母、文学艺术中的西王母和民俗崇拜中的王母娘娘。

　　第二个问题谈一下西王母与甘肃泾川的历史和文化关系。

　　正史记载在周代，周穆王西击犬戎到泾河上游、也就是泾川一带。公元前272年，秦昭襄王剿灭了泾川一带的义渠戎国后，实现了地区的民族大融合，这是西王母文化在泾川扎根生芽的一个历史背景。乾隆《钦定四库全书》记载，公元前110年的汉武帝时期，泾川就修建了国内最早的西王母祖祠，因此上专家认为泾川王母宫是“天下王母第一宫”。上世纪九十年代初，台湾一个上百人的朝圣团，在考察了由中国道教协会论证的新疆、山东、泾川等几处西王母文化遗存地之后，认定甘肃泾川是西王母祖祠圣地，除了《四库全书》的文献记载，更得益于几方西王母文化碑刻的佐证。大家都知道，文献很多形成于后世，而碑刻是当时所刻，所以，说服力更强，可信度更高。

　　综合泾川出土的西王母碑刻文物信息，我们可以发现，从汉代泾川回山建王母宫之后，在宋、元、明、清都有大规模的重建。在这个过程中，一是都由地方最高军政长官来主持重建，比如宋代是泾州刺史张铎、元代是泾、邠二州都达鲁花赤史阔阔徒、清代是泾州刺史程履丰；二是都有朝廷的高官参与，宋代是中央知制诰、翰林学士陶谷，明代是太子太保彭泽，他们为重修回山王母宫撰写碑文；三是都有当地老百姓、氏族大户甚至朝廷宗亲参与，比如明代的重修就是平凉的韩王来捐资。四是碑文传递了大量的西王母文化信息，比如宋代的《重修回山王母宫颂》从《尔雅》中的西王母说起，下及周穆王、汉武帝，对宋以前的有关西王母历史研究做了概括总结。在《元重修王母宫碑》的碑阴，有明代“王母宫蟠桃大会之年”字样。那么是文艺作品中在天上举办的“蟠桃大会”取材于泾川的民俗活动，还是泾川以民俗活动再现了文艺作品中的“蟠桃大会”，这是一个谜，但充分说明了西王母文化在泾川的源远流长与丰富多彩。五是从宋代官方主持重修王母宫之后，形成了国内延续时间最长、至今达1047届的人文祭祀活动，泾川的“西王母信俗”被国务院公布为“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泾川博物馆馆藏的清代《共成善果册》记载：至光绪年间，泾川回山上有西王母庙等建筑108座，如此宏观的西王母文化建筑遗存，在国内绝无仅有，从而奠定了甘肃泾川在西王母文化中的重要地位和它的唯一性。

　　第三个问题谈一下西王母文化的内涵和本质。

　　一是民族团结的使者。西王母作为西戎部落，是最早与中原民族融合的西部古民族之一，西王母文化包含了灭战事、言和平、倡团结的重大主题。二是团圆和谐的纽带。从蟠桃会的众仙团聚、西王母与东王公聚会、牛郎织女相会，都弥补了人与人分离的精神缺憾，台胞、海外华人寻根到泾川朝西王母，让团圆和谐的文化典故变成现实。三是健康长寿的象征。西王母掌管长生秘诀、不死之药、不死之术和蟠桃的文化象征，是为长寿之美。四是科技想象的先驱。西王母神话在上古时代就通过嫦娥奔月等经典篇目把人的想象力带到了太空，太空时代的来临推动了人类想象力的大解放和空间技术、高新科技革命、信息革命的一次次成功，是为想象之美。

　　第四个问题谈一下传承发展西王母文化的现实意义。

　　首先，通过学术研讨会，中国民俗学会等学术机构授予泾川“中国西王母文化名城”、“中国民俗文化重点景区”等称号。传承发展西王母文化，对于在更大范围宣传西王母文化、增强全民文化遗产的保护意识、推动华夏文明传承创新区创建、加快文化强省建设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第二，近20年来，上百万的台胞到泾川朝圣，国民党荣誉主席吴伯雄赞誉“西王母已经成为海峡两岸文化交流的重要管道”，国民党荣誉副主席蒋孝严亲莅泾川共祭“华夏母亲西王母”，两岸同胞捐资重建泾川王母宫，在台湾举办泾川西王母金身赴台绕境巡安活动，使陇台西王母文化交流活动成为常态，泾川从而被中央台办、国台办授予甘肃省首家“海峡两岸交流基地”荣誉称号。传承发展西王母文化，对于充分发挥西王母文化的桥梁和纽带作用，增强台湾同胞的民族认同感和归属感，促进两岸和平统一必将发挥重要作用。第三，泾川作为古丝绸之路西出长安的第一门户重镇，具有的得天独厚的优势。传承发展西王母文化，对于利用西王母这一文化资源，发展文化旅游产业，扩大对外交流合作，提升对外开发水平，加快经济发展步伐，重振丝绸古道雄风，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第四，西王母是中华民族的共同母亲，以“母娘慈悲”之精神、“容颜绝世”之风韵，集中反映了中国人对母亲美、女性美的尊崇和敬仰。传承和发展西王母文化，对于重拾慎终追远、尊亲孝老等传统美德，重建人们的精神家园，弘扬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提升社会公信力和社会文明程度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

　　限于时间关系，我仅提供以上与西王母文化相关粗略信息。除此之外，泾川出土了大量具有鲜明地域特征和时代特点的佛造像，有绵延百里、多达600多个洞窟的百里石窟长廊，尤其是49年之间在泾川大云寺遗址周围三次出土佛舍利，以出土的佛舍利批次之多、数量之多、类型之全在全国绝无仅有，在全世界也极为罕见，因而被誉为佛教信仰的圣地，与佛教艺术圣地的敦煌莫高窟东西呼应，在甘肃形成“西有敦煌莫高窟、西有泾川大云寺”的佛教文化格局。我们将泾川的西王母信俗文化与佛舍利信仰文化称之为“两祖”文化，欢迎在座的各位领导和专家学者有机会到泾川实地考察，深入研究，共同推动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传承与创新，届时我给大家作向导。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