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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化

2013年03月31日 来源:作者原创 点击数:

  在这一带农村,婚礼程式主要有迎亲、过彩、入洞房,持续最长的是请送亲者入席,从来没有电影上出现的拜天地、拜父母、拜众人之礼,也无司仪吆喝、戏谑、大笑、出洋相内容,双亲高堂也不就坐,也可以说没有任何仪式,最多是爷、公公去敬酒,新人敬酒,重心在夜里耍房,耍的可以闹出人命。那是把爱与性之饥渴推向极致的年青人参与。在县城,则用丑化父母掀起高潮。

  

这种丑化之风兴起也就是近十年功夫,突然在县政府招待所、现在叫宾馆的所在兴起,在私人开的饭店宾馆酒店里也不示弱。在能容纳300人的大厅里公开举行丑化人的婚礼,我猜是店老板从电影中、从大都市学来的,为了广告自己﹐造成声势,扩大影响力,招来下一次婚礼而蓄意操作成功的民俗。而这些老板们谁是总策划,谁组织统一考察学习的,谁是丑化婚礼举办的第一店的老板,已无从考证。

  司仪高喊:“婚礼第三项,高堂入场就位!”几百人向厨房门、偏门望去,父母被人拴着、押着、搀着进来了。众人捧腹开怀、恶心、龌龊、不堪入目。一种是把父亲化成了白眼曲,两眼外画两个大白圆圈,脸蛋红,嘴唇歪,戏曲上奸贼脸谱照搬,头戴县官帽,身穿蟒袍,穿戏靴,脖子上挂着一串红牛饮料罐大小的生铁牛铃,这牛铃是20世纪五六十年代制造,牛铃上系一簇芹菜,绿的可爱,屁股上做了尾巴,象征父亲是牲口,脖子里还拴着小铁环连缀成的牛缰绳,前边一个人拉着缰绳,把缰绳一顿一顿的,父亲需赶紧走,不走脖子被勒痛,想走快,沉重的牛铃摔打胸脯,靴子很高根本走不快,拉缰绳者又顿,尾巴还要摇,不摇又顿缰绳,真是欲快走,不能快,不快走不能罢。旁边一人拿着犁地吆牛的鞭子在空中摔响,象征性抽打。只好以竭力、豁出去的架式快走。母亲戴了公主头冠,着绣袍等系列戏装,绣花鞋,但被画成戏曲中的老妖怪精精、老鸨之貌,嘴大出一倍,口红如血,嘴角有一刺眼的大痣,眼眉粗如蚕,脸用粉红与深红涂成妖艳、下贱、庸俗之状,母亲跟父亲其后,不敢看自己的父母子妹亲朋儿女。这是一生中无数羞之经历中最创记录的羞,恨不能有老鼠洞钻进去。

  拉缰绳者拉上这对夫妇绕大厅一周,让每一桌和在场拥挤的人从不同角度、侧面看见其相,然后走上主席台,坐在正中。新郎的伯父伯母、叔父叔母,有四个五个一律上场,分别穿戴哼哈二将、吼娃娃、店小二之类戏装,把女的全丑化成妖精、不正经的女流,着粉红上衣,绿裤子,又宽又大。他们坐在主人两侧。

  第二种是把小个子娃娃脸的父亲丑化成戏曲中的小丑,头发从脑顶扎成一撮毛朝天直插,嘴被画成翻过去,眼目正中是两个黑点代表两个眼睛,整体效果画成十二三岁状的古时孩童。又借来宽大的小学生校服,套在棉袄上撑成圆柱,双背带小学生书包背上去,搁在脑勺之下,口里含着口哨,走一步吹一声,手中举着一面三角小旗旗,要抬起头举高旗吹响哨,不吹不举有人打。其夫人被装扮成十二三岁少女,手里提着画笔盒、小算盘﹐脖子里带着项圈,头发梳成20多岁的新疆少女小辫子,嘴角和眼角的大痣令人不愿看第二眼,嘴被涂抹得肥厚硕大,似满脸就一张嘴,根本不敢开口,口略开,整个口代替了脸,极为贪婪永不满足之状让人想入非非,民间化妆师画技可谓高超。

  比较文明的是男人扮成胡传魁,夫人扮成阿庆嫂,这二人关系暧昧,30多年前样板戏在农村大演时农民多认此理,喻意两人关系不正当,将来的公公与儿媳关系也引人浮想联翩。胡传魁服饰是大家心中的定型。唯其脸,父亲还是嘴歪,白眼圈,红嘴唇斜长,眼睛是两个黑点,眼只要一眨,即显贼眉贼眼之势。阿庆嫂的脸变成为潘金莲牵线的王婆的脸,纯粹是怂容不当关系的主。

  常见的化装是父做小生女扮花旦,正宗的戏曲服装,脸非画成红中又白,一下子有低级庸俗之味。男的不论角色非要是白鼻梁,女的要有鲜明的大痣。

  胸前带草,指吃草。古时乡下公公非礼儿媳叫吃草。这喻意影响到至今,做高级公务员的男子为儿子娶媳妇被同龄相好讥为不正当事。婆婆自古与儿媳不和,认为一个年少靓女掠走了自己心爱的儿子,从此沉溺于爱妻之女性而冷落了母爱之女性,本能的同性相斥和嫉妒存在于人性之中,因而总要把婆婆扮成戏曲中拨弄是非、皮条客、妖精、王婆式的人物才解馋。

  如此丑化父亲,是对自古人性中颠倒人伦不道德之风曾经存在也不敢说已灭绝的丑恶人性鞭挞?

  嘲讽母亲,是告诉她赶快把儿媳妇当女儿待,因为今天多是独生子女,你本身没有女儿再也不要在当代还把儿媳妇婆婆几千年不和的概念带进家庭。

  专门在县城丑化父母,不正是城里人把这种古时乡下的恶劣习俗带进了城市?

  足见,人们对文明、平等、男女情爱、夫妻纯贞性爱,视儿媳如女儿的自觉渴望!

  儿子是剑桥毕业,博士学位,儿媳或者是硕士和教授﹐或在国家大企业做中层领导,他们为事业已近30岁时才结婚。儿媳父母从大连、杭州而来,也身处他们根本不明其理的丑化闹剧之中,与丑化了的亲家和亲家母挨肩并坐,很滑稽,反正终生难忘。而父母对这一天拍的几千张数字照片,几大盘录像,不忍再看一遍。

  司仪是原文工团、电视台的男演员、播音员﹐普通话标准﹐编好一套主持词,和朱军一样主持,多是幽默加爆料。主持人也有乡下出的,这家等不来新娘子,还未主持,那家已答应,提上包包即走,腊月里忙到一天主持三场,第二家因等司仪干坐1小时,第三家干坐3小时,典礼开始已到3点以后,荤菜也晶成一块了。

  婚礼上,新娘子着白婚纱,互拜﹐互戴红花,互戴首饰,拜爷奶父母叔父母,拜一次给一个红包,直到司仪喊十几次,叫掏!掏光!去借钱为止。

  几百人,每人打干礼由10元、20元发展到100元、500、1000元、5000元,一般是100元为行情数。打干礼者中有一半人不来,永远叫不来,人们太忙﹐宴会吃够了,过去最怕天天开会批判捆绑阶级敌人,现在最怕谁叫赴宴喝白酒。请过三几次,再清点礼簿,共有千人上礼,收入10万元以上,开支3万多元;千人中只来了400多人,600多人怎么也叫不来,就不再叫了。有的县城的新郎的父亲第二次叫了100人,答应可以来,请家门30人,先吃了几桌,等到下午只来了不足10人,家门比客人多。再过几日,买一张13元的羊肉泡馍票装一包10元一盒的烟,用单位印制的信封装了写上单位职务姓名派人送去。

  农村里,可来500至千人,收入1万元至3万元左右,开支还不够或略余,打情者多数都到了坐了席,但就是很少有婚礼仪式,不丑化父母。但农村人却一年比一年多的进县城办喜事,不在农村办,丑化躲不过去,不知为何?

  县城里,20年工龄以上的,年打情5000元至万元,请柬如云,人们给娃结婚﹐提前一月写请柬,给所有认识的人都送去,又用手机打十几天,一个一个用请柬和手机请了500至千人,都要搭百元干礼,婚礼日却能来一半。听说南方人只是搭个红纸条﹐上写姓名﹐5000元至3000元不等,主人收了条子,下一次收到请柬,把这条子送去,如此循环,一分钱也未出,主人一分现金未收到,但统计下来有上百万、几百万元数字,这就叫股市、虚拟经济?南方人还是聪明,几十万、上百万元就是你这个人的品牌价值、无形资产。

  农村不丑化父母,夜里全村人要去耍房,极尽不堪入目之实际举动,不耍房是全村人看不起人,主人一生耿耿于怀。近年﹐农村婚礼也丑化父母﹐但仅仅是丑化面目﹐而无出格之言行。

  县城人不耍房﹐因为小区太多,几万人家找不见住所,去了只能容几十人,所以就在婚礼上丑化父母。而不丑化父母和农村人不耍房一样也是看不起人。

  如此说来,城乡婚礼之丑化父母和赤裸裸在新媳妇身上动手动脚都是野蛮之极、动物性十足之举,把最美好的洞房花烛夜之美事的实质要公开于众目睽睽之下,这是万年不古的人性生命之原动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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