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绸之路泾河流域石窟图解》导论 7

现在能看见的古代历史是什么

拜读如都江堰、兵马俑、故宫、长城等世界文化遗产，亲近如大地湾等文明遗址、国家遗址公园、国家和各级博物馆藏的标本外，还能看见什么？

儒释道，存在了几千年，讲述了几千年，其经典被读了几千年，其能看见的遗迹有多少？儒学的文庙、学宫、蒙馆、书院、国学，几近被岁月摧毁殆尽，能幸存至今的，真正是太幸运了。正如民国以前的标准县城，每一个县如是，唯丽江、平遥保留于今世。数以万千的古镇古村落，每一个人的故乡不无古景原创，唯乌镇、周庄等古镇在江南多有保留，余十之七八却在旧城改造中被拆毁。

道教、是中国国教，除过四大名山或八大名山幸存外，以各县各乡村论，存在的知多少？几乎都是近一二十年修复之，粗糙而简陋。

只有佛教，在泾河流域留下了数千石窟龛，数万造像、造像碑、造像塔、经幢，留下了百计佛塔，留下了百计佛寺中幸存的建筑物和原址。

罕见有清代以前的孔子圆雕立像、孔子头像、孔子塑像，谁见过古代的孟子造像、诸子造像。

谁又见过原创杏坛，参与过围观过祭孔礼、乡饮礼、乡射礼。

谁见过书院、学宫、蒙馆、原型原貌的房舍场地及桌椅板凳？当然，社会现代化了，不可能完整保留。

伟大的儒学，只有存留下来的四书五经，数以万计的四库全书。当然，知识、思想存在的栽体本来就是文字。

这时候，这才重新发现，只有物化的佛教存在几乎完整保留至今，几乎覆盖了泾河流域。只因为古人智慧，知道选址于偏崖僻沟，人迹罕至，选择于剖面的石头上，世俗无论怎样动土建筑，拆迁更替，不会妨碍任何一个时代的跨越式发展。任何的战乱箭簇、金戈铁马难以抵达。知道纸可以腐，木可以朽，唯石头只要不砸碎便能与石头山一样永存，这当然与印度最早以石为佛造像的选择有关，从一开始给佛造像的材质就是石材，中国人很少给孔子造石像，这是唯一原因吗？而佛经，在石窟之壁，在悬崖，在石板上，刊刻者屡见，石头上的大藏经世间即有，却罕见在石头上刻《论语》、《孟子》、《中庸》、《大学》。无论什么原因，只有佛教以物质为载体保存了古代自身的历史，只有佛祖的全身立像、坐像、头像，以与人口相当的数量被造出来，即使多次要全面毁灭，毁灭的己难以计数，也还留有今天如此惊人的总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