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俨：大云寺以东出土单体佛造像服饰浅析

　　摘要：2013年大云寺以东出土的佛造像从时代上划分主要有北魏、西魏、北周、隋、唐、宋等时期；从造像内容上分主要有佛造像、菩萨造像、力士造像、天王造像等，可以说具有时间持续性强，种类较为齐全等特点。本文以此次出土佛造像的服饰为研究对象，比较研究了这批佛像的服饰特点。

　　关键词：泾川；大云寺；北周佛造像；服饰

　　2012年12月31日甘肃省泾川县城关镇水泉寺村民在大云寺东侧抢修道路时意外发现了埋藏千年的佛造像窖藏坑两处、瘗埋舍利地宫一处。经过两年多时间的清理，共计清理出佛造像文物280余件，陶棺一具（陶棺内清理出佛牙、佛骨、舍利等佛教顶级圣物），香灰盏一套。此次出土的佛造像从时代上划分主要有北魏、西魏、北周、隋、唐、宋时期的造像；从造像内容上分主要有佛造像、菩萨造像、力士造像、天王造像；从材质上分类主要有石质、陶制、泥质；从造像形式上分主要有造像、造像塔、造像碑等，其中以北周时期的佛造像居多。

　　北周是我国佛教造像发展的一个重要时期，北周的佛造像上继元魏，下启隋唐，在我国佛教艺术史中具有十分重要的地位。①现将本次出土的单体佛造像之服饰做一浅析。

　　一．与西安地区佛造像的对比

　　常青先生在《汉魏两晋国南北朝时期长安佛教与丝绸之路上的石窟遗迹》（《文博》1992年第二期）中指出："（北周以长安为中心的）新型佛像在北周初年既已形成，而长安应居于这种作风在北周境内传播的中心区域。"泾川地处长安以西200多公里处，其佛造像雕刻风格不可避免的受到了长安风格的影响。

　　西安地区单体佛立像的佛衣类型，主要有通肩式和露胸通肩式两种。②代表北周长安佛造像主要类型的有两种样式，其一是"身体健硕敦实、两肩宽平的丰壮型佛像"，另一类是"新出现的具有笈多秣菟罗样式特点的佛像"，"均着通肩式大衣，袈裟质地轻薄，紧贴身体，凸显出健硕的躯体。③"

　　通肩式佛衣源于印度，在汉地流传较早，分布范围广，是早期佛造像服饰中很常见的一个类型：上衣自身后通覆两肩，右衣角绕颈搭左肩。④在通肩式的基础上，颈下衣缘呈"U"形垂至胸部的样式，也叫做"露胸通肩式⑤"。

　　本次泾川大云寺东侧遗址上的单体佛衣类型均为通肩式（图一）和露胸通肩式（图二），与西安出土的同时期佛像具有相同的特点。

图一：通肩式

图二：露胸通肩式

　　二、泾川的通肩式佛造像

　　泾川是古代丝绸之路的重镇，也是佛教文化东进西建的桥头堡。泾川现存历朝佛造像种类繁多，时间分布范围也极广，最早从西魏到明清均有佛像出土。在泾川出土的佛造像中，通肩式服饰是一脉相承的。如2005年出土的北周宝宁寺青石佛立像和明清铁质佛造像，服饰均为通肩式。可见此类服饰在泾川佛造像中占有重要地位。

图三：北周宝宁寺青石佛立像

         图四：清代铜质佛造像

三、泾川大云寺东侧出土佛造像具体衣纹特征

　　依上文，同批佛像中，依据佛像穿着的不同可分为上述两类，即通肩式和露胸通肩式。而根据具体衣纹分布，可分为三式：

　　Ⅰ式：竖长衣纹通体排列，剧身体左右两侧衣纹可分为两类。

　　A类颈下衣纹自左侧向右侧引出曲线，曲线向下沿伸至腿部，左右不对称。（如图五、图六）

图五

图六

　　B类自颈下衣纹竖直引出，左右对称，衣纹沿伸至腹部或小腿。（如图七、图八）

图七

图八

　　Ⅱ式：衣纹以腹部为界分上下排列，腹部和腿部衣纹呈波谷状或曲线。（如图九）

图九

图十

　　值得一提的是2005年在泾川出土的北周宝宁寺佛造像也属此类。

　　Ⅲ式：胸部以下衣纹呈横曲线，腹部腿部没有雕刻衣纹。（如图十）Ⅲ式佛造像在本次出土的佛造像中只有单独一尊，但佛衣仍为通肩式，因此作为单独一类。

　　以上三式，基本包含了本次出土佛立像佛衣的类型，由上述分类我们可以总结出本批佛造像佛衣的一些特征：

　　1.风格相近。从佛像的着装服饰上看，本次出土佛造像均为"通肩式"或者"露胸通肩式"，衣纹风格也比较接近，只是在排列位置上有所不同。

　　2.从颈部引出的衣纹或左右对称，或自右向左，这是泾川北周佛立像的一个典型特征。

　　3.和长安文化圈联系紧密。与同时期的西安单体佛理想横向比较，二者均以通肩式和漏胸通肩式居多，腿部衣纹也以波谷纹或对称的曲线为主。

　　4.具有很强的时代性。经过与泾川出土的其他时代佛造像比较，"通肩式"是泾川佛造像一脉相承的特点，在衣纹方面，北周时期佛造像与后世佛造像已有明显的不同，北周时期衣纹单一、简略，造型古朴。

　　本文所选佛像均出自于2013年大云寺东侧遗址，基本涵盖了本次出土的所有北周单体佛立像，其余造像碑、造像塔因出土时破损严重，佛像着衣类型已经很难考证。所选佛造像基本反映了当时泾川地区佛像着衣法式的风格，也反映了泾川与周围地区在佛教文化上的联系，具有很重要的意义。

　　注：

　　①肖丁：《西安地区北周佛造像及其渊源研究》，南京：南京艺术学院，2012年，第1-2页。

　　②陈悦新：《5~8世纪汉地佛像着衣法式》，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14年，第289页。

　　③赵力光、斐建平：《西安市东郊出土北周佛立像》《文物》2005年第9期。

　　④"通肩"即耶律文中"通肩"一语。

　　⑤陈悦新：《5~8世纪汉地佛像着衣法式》，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14年，第30页。

　　作者简介：刘俨（1989-），男，甘肃泾川人，2012年毕业于陇东学院历史学专业，现就职于泾川县博物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