泾州之秘之--花椒之乡

　　你摘过花椒吗?

　　泾川这时候成了一幅写意画，画面上分布着一丛一丛的花椒树，满山遍野又是摘不尽的红色的花椒，不用多想，便发现一个不是规律的规律，凡是珍贵之极外地人只可稀罕而不可得的东西，在泾川如黄土一样多。花椒就是这样，漫不经心的滴一粒椒粒，便长成外地人经年不可离的麻味之源。四川是麻国，川菜在世界上红得发紫，九州有El皆碑，但麻国却偏偏不出花椒，花椒却出在泾川陇东，若不是这块土地可以大种特种花椒树，麻辣火锅从何吃起?新疆人吃牛羊肉哪里去找花椒?越是南国，越要麻味刺激胃口。正如  南国出桔子、椰子、蘑菇一样，这里只要有一寸土，就有一棵巨大的花椒树，麻得你不可近前。

　　花椒成熟之后，红得发绽，黑籽在红壳里欲爆欲滴，却掉不出来，只有抖下来，筛下来，将椒籽埋在鲜牛粪里，不久就长出满地的花椒树，一年成苗圃，次年可单植，院子里栽一株，场后面栽一排，门下梯田里栽十台八台，先是直直的一枝，以后分四枝，枝不断横着长，长成一层一层，最终花椒树没有主杆，成倒立的伞形，十年左右便长成十步方圆的幅员，满枝满叶后藏着一嘟噜一嘟噜红艳艳的红椒，满院麻了，满场满沟麻了，椒树下的土也是麻的，如果孩子扁桃体发炎，将椒土和成泥敷了。很快消肿。

　　七月里，谁家不在摘椒。树枝上挂满花椒果实，果实周围的枝上全是密刺，刺下宽上尖，好不扎人，要有巧姑的巧手，演戏弄针一般巧妙地在尖芽之间探进去，才可摘椒，粗大的手与鲁莽性急之人是摘不下的。先绕树一周，站地上一下一下摘尽，再站在凳子上摘第二层，再加两层凳子摘第三层，再钻进树内摘完。此时，眼睛睁不开，泪在淌，哈欠喷嚏不止，浑身肉麻，凉凉的透心，任何一个对生活不忠诚的人干不了此营生，用竿子打是不行的。泾川人是世界上最能吃苦之人．是忍耐力到了极限的人，人人学会了止麻抗麻的功夫，支撑着，再支撑着．如一步步走完长征路。世上没有摘过椒的人，没有资格指责泾川人不行或笨或落后。泾川人摘椒，仅这一项工作，对天下的调料事业做出了不可估量的贡献，应该是一级英雄，是百世称颂的可歌而不可及的劳动模范。

　　女性们说笑着，忍耐着．一棵树摘三五天，一条梯田的几十棵树摘完就脱一身皮，又要小心翼翼的抢阳光晒椒，扫干净地面，铺上纸或床单，轻轻晾了，稍见阴见凉，椒就发黑，抢在骄阳下暴晒，把晒得最红的以极便宜的价格卖给国家；运到四川新疆，运到不出花椒的地方。一大半未晒成功的花椒，留下自己用。全世界嗜好麻辣的人，可曾知道泾川父老乡亲作出的这些牺牲，可曾知道花椒是如何摘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