泾川名小吃系列之---灰条面

    灰条是一种野菜，肥田沃土里最多，与庄稼一同疯长，拨不完，长得快，草木灰堆积过的地方最易产生，而废墟塌窑的角角落落里，向阳背风肯积雨水处，几天不见，一见就有半人高的灰条，叶子圆圆的可爱。这菜不用施化肥，不用喷农药，长得飞快且无病虫害，是天然植物。人要拔此菜，此菜不怕人拔，就这么自生自灭自长自乐。吃起来，和菠菜一个味，但比菠菜多了面味，拔灰条就能拔一手面的感觉，粘一手绿菌菌的面。采回来囫囵在开水中涮一下，什么也不调也不切就这么吃，正合乎国际口味，是真正的绿色食品。调上酸辣味就是凉拌的极好的叶子菜，也可熬菜汤。从未有入让它陪大油大肉去炒，也不包包子，只是无菜吃时作为凉拌并熬菜汤。最大的用场是擀灰条面，对此面的专家鉴定语只有四字；鲜香可口。一旦是这种吃食，人都不怕雅不起来，不计身份地去吃稀罕。现在人怕失了身份，怕儿女亲家和家里的年轻人传出去被人笑话，一律不吃了。其实灰条的营养、素质是最纯朴无瑕的，天真无邪的，烂漫可爱的。现在的菠菜一长几尺高，多用菠菜做这种面，做法是和灰条面一样的。

    面拌成索子，菜洗净切碎，必须拣嫩得一掐滴水的菜，二者合一，在案板上甩开胳膊挽高袖子去搓，只有搓才能把菜叶子搓成糊状，与面融合成为一团绿物，绿得没有了菜的纯色，是浅绿。调成的面其柔无比，菜起了面筋的作用，面团糊尽了汁，此时，一任你凭双手抹揣，拉来推去，闪成满案的面皮。擀血条面满案是一片血色，如红缎，此时满案是一片绿色，如绿绸。再出——出——几圈，一直顺案边吊下来许多，这才一折一叠用刀，比长面宽一点但厚突突的绿面就制作成功了。

    这光滑滋润、口感纯正的绿面，其色使人眼界大开，孩子兴奋得说起了颠倒绕口令。嘴里是一团绿的线条，挑起是一簇春的气息，这不是吃灰条面，而是老老少少穷穷富富的人一起吃绿色，吃自然，吃春天，吃田野，吃希望的田野，一条绿面就是带状种植的一垄窄窄长长的未吐穗的麦田。这绿面条与血条、与细长面，与刃离养面、玉米面、高粱形成了绿、赤、白、紫、黄的多彩长面，多彩彩虹，大自然的主色在此集合，农家吃到的是天之色、地之色、宇宙之色，吃的才真正是无公害无残毒的绿色食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