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自我在光怪陆离的物质世界慢慢变异,当今日之眼泪不再诉说童年之遥梦,当春风夏雨秋叶冬雪都不那么刻骨铭心,引不出一丝一缕的感时伤怀,当纸笔的无数次接触又无数次徒然地匆匆离别.
当一个人困于小屋无所适从却有怯于懒于行动,当或灿烂或灰暗的文字从视网膜上无言地溜走,当辽远空灵的音乐一次次响彻心之一隅,当鼓点声声敲不开尘封的心门,当窝在被子里悄然凝视天花板的无数个黄昏清晨,如果我活着,那么我正在死去;如果我死去,那么我死得不够彻底。
心灵的故园荒芜不堪,我已经许多个天更多的分分秒秒没回来看看了,那些读过的诗、听过的歌、感动过的眼神尽数黯然,再次面对,我搞不清自己为什么会风尘满面,我搞不清自己为什么要远走他乡。
枣花开了,杏花落了,旧桥连着新桥,青山外还是青山,流不尽的河水一如既往地流淌,那个老人不见了,那个姑娘也不见了,那片麦田不见了,那只雄赳赳气昂昂的蛙也不见了,再没有人用厚实的手掌抚我的脑勺,再没有人与我对望。
如果我活着,那么我正在死去,如果我死去,那么我死得不够彻底.拖着这疲惫的身躯,沿河不看柳,踏雪不寻梅,当眼泪终于渗透伪装,一路流下来的,血红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