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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年那些事

2012年03月04日 来源:网络 点击数:

  每个名人功成名就或抒发此生的感慨都会写写自传,我是个平凡的,孱弱的,几近庸俗的女人,轰轰烈的事,没有,值得炫耀的成绩,没有,有的,只是些许年来失败,懊恼和无助,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对自己生活的总结和反省。

  编织厂

  十七岁那年,高中毕业,因家中姊妹多,父母压力大,放弃参加高考,离开父母去上班,一个美女成群的女儿国,泾川编织厂,一群单纯快乐的大女孩,小女孩,我一去就在车间工作,吹膜车间,就是用聚乙烯和聚丙稀混合做出的透明的塑料袋,做编织袋的内衬,也就是我们见过果农的装苹果的那种袋子,刚开始觉得好玩,几天下来就觉得乏味了,该填料了,我就不管,坐在原料堆上睡觉,要么不情愿的去倒,原料洒一地,害的身材娇小的师傅,边扫原料边说,这孩子,啥时候能长大呀,每到快下班的时候,到库房交成品的时候拿起来成捆的袋子往上扔,库房大姐的叫嚣置于脑后,一次正在高高的袋子堆上正跟大姐胡闹呢,大门口来了一行人,为首的是个个子不高的小白脸,三十多岁,我在那上边胡乱的扔东西,嘴里还振振有词:摆那么整齐干嘛呀,马上不是套袋车间就要拿去用了吗,摆来摆去,搬来搬去,多无聊,下次我们直接送到他们那里去多好呀。我看到那个人抬头看着我。微笑着,大家没人说话,就我一个高高的站在袋子堆成的小山上,一时间我觉得同事们他们都很紧张,我傻了,因为很高我也下不来,也不知道他们是谁,要干嘛,我就干脆一屁股坐在上面,等了几分钟,他们走了,我才出溜滑下来,他们说,你呀,就知道闯祸,经营厂长来了,叫你表现不好,我说,那又怎样,我干活呢,不怕。

  那时候,最开心的事就是下班后去附近老乡地里偷东西了,与其说偷不如算拿吧,泾川属于平凉地区,一过长庆桥,就立刻,山清水秀,换了不同的布景似的,呵呵,秋天,好吃的东西可多了,傍晚,一群人,其实也就我们几个一起进厂的伙伴,到玉米地里,也不知道熟了没有,只知道捡大的把玉米棒子,掰下来,几个人每人怀里踹几个,见到老乡,我们就大摇大摆的走过,十七八岁的姑娘家家个个像怀胎八月,还疙疙瘩瘩,回到工厂大门口,那些年龄大点的姐姐就笑着说,你们几个还真能拿呀,地里的估计都拿完了吧,我瞪着眼睛说:不服,自己拿去。于是一群人回到宿舍,拿着电炉子煮玉米,一晚上就在香甜的玉米和偷偷摸摸不劳而获的欣慰中睡去了。

  周末的时候清晨我喜欢到静静的泾河边,独自待会,清清地泾河水,安静而舒缓,河对面安静翠绿的山也没有名字,河边的小花小草我都熟悉了,而且喜欢,一个人或看会书,或胡想写心事,那时候可怜的连心事都没有,仿佛只能想想辛劳的父母,和上学的弟弟妹妹,是否都好。

  很快单纯而热烈的日子让我感到乏味,冬天来了,不能出去玩了,那些同事们都开始学习织毛衣了,老师傅说女孩子要像个女孩子的样子,在宿舍里面三五成群学的,我一看见毛线头就大了,理不出头绪,他们都笑我笨的跟男孩子一样了,有的人一下班就不见了,据说跟男孩子约会去了。这些我都不感兴趣,除了看书我跟同学们写写信,同学们的回信让我有了心事,我班同学有当年没考上大学复读的,有去西安上财会班的,那年石油学院给我们长庆那届学生开了两个财会班,好多同学都说我也该去上的,为此,我流了不少眼泪。弟弟刚考上中专,妹妹刚上高中,我每月72块钱还会偶尔贴补一下家用,难免有点艰辛。但我不服气,在好朋友的鼓励下,冬天的时候就开始拿出书本复习,准备参加来年三月份的成人高考,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考上了兰州省委党校的会计电算化专业,当时厂长人很好,是个四十多岁很有魄力和先进思维的人,他看着我的录取通知书说,你不要上这个学校了,你那性格跟猴子一样,坐不住,学不了会计,你去西安上,学市场营销专业,这个专业有前景,将来对国企,私企都有用,你要听我的呢,学费单位出,带工资上学!但毕业后还得回来给咱企业效力,最少五年,立字据为凭证!我满口答应!这突如其来的好消息改变了我的人生,当了300天工人的我,给师傅惹了无数麻烦的我,跟车间主任顶嘴让他们嗔目结舌的我,终于可以离开了,他们也很高兴,他们看出我的苦恼,看出我对那种简单工作的厌烦,去吧,美好的未来在等你呢。于是,一九九四年九我坐在交大的教室里,完我的大学梦,带着朋友的嘱托,家人的期许,单位的任务,和自己青春的迷茫。

  上大学

  因为出生在甘肃,生长在甘肃,一直很少有机会到外面的世界来,来西安上学以后才知道 还有这么大的城市呢,因为走到哪里我都怕迷路,所以我就牢牢记住了火车站怎么走,我知道从火车站怎么到学校,从火车站怎么到长庆油田办事处,快半年了吧,才可以不用去哪里都绕道火车站。不怕自己被丢了。

  我宿舍有一个河南林宝的,她家苹果出口,而且他们那里有金矿,还有一个是宝鸡的,父母是官,她的优越无处不在,两个新疆的,家里都很富有,相形之下我甘肃来的长庆油田的反而最穷,我没时间向他们一样每天去玩,拿着父母给的花不完的钱买衣服,买化妆品,在宿舍就我像个傻子一样,好像是专门来上学的,正当我发愁的时候,隔壁宿舍的小惠有一天对我说咱们下学期不住学校宿舍了,自己租房子吧,我当然同意。她说她下铺把男朋友留在宿舍过夜,她无法忍受。

  小惠是新疆姑娘,学的是英语专业,住在一起她才说她是回民。我两都是抓紧时间学习,怕耽误了课程,后来嫌学校食堂远干脆买了个蜂窝煤炉子,买了锅灶自己做饭,我是个不爱吃肉的人,刚好学生也都穷,也不用给她买牛羊肉,我们只是萝卜青菜为主,小惠个字不高,一米五,但是非常勤快,是个兰心蕙质的人,脸上永远都是微笑,我跟着她学会了使用蜂窝煤炉子,学会了做新疆手抓饭,学会了精细的记账,因为AA制,我们必须认真的把日常的开支记得很清楚,君子之交淡如水吗,可能是她的这些要求让我们琐碎日子相处的非常和气,融洽的相处了一年半,成为终生难忘的好朋友。

  上了学才知道,原来大学这么好玩,各种社团,各种俱乐部,各种课外活动,比上高中自由的多呢,老师上完课就走,从不管人,爱学不学,每学期各科考试,及格到时发毕业证,不及格的科目给补考机会,不过的不给毕业证,我是带任务来的,每学期必须每门都通过。否则拿不到文凭,怎么给人交代呢。于是,只记得我依然起早贪黑,我记得每天都是我和小惠最早到学校,我在我班看书,她在她班读英语。周末的时候,别的人都去看电影了,我们还在教室里,有时也很尴尬我们这样的傻子被人讨厌呢,因为周末的时候有些人和我们抢教室,就是那些恋人同学,坐在教室后面,搂搂抱抱,我实在没地方去了,就到她教室去,她没办法了就过来,后来我们想了个办法,那就是大声的念书,气走他们,后来,干脆大家互不干涉,各忙各的。时间长了,大家一看到我们在教室就会在自动退出,临走还冷嘲热讽,高中生呀,这么乖。管他呢,我们就这样,谁管的着呢。

  最荣幸的是经历了交大百年校庆,全校师生听江泽民的讲话录音,因为他是上海交大毕业的。

  其实在交大上学的感触是,除了我们职教学院文科专业较多,其他系里理科生学习都非常认真,刻苦,所以我也受到影响,高中是只知道学习,不知道将来的目标是啥,日子过得浑浑噩噩,苦不堪言,后来我也试着总结了些学习方法,抓住了些总结知识要领提纲的办法,再厚的书,再难得科目我也不怕了,越学越爱学习,越学与轻松,第一年我和小惠都拿了学校的奖学金。后来我感慨学生上学的时候一定要找一个好的氛围,交一个好的朋友,给自己制定一个必须完成的目标。

  时间过得很快。两年很快过去了,我和小惠都顺利的毕业了,我班当时74个同学,只有四个当年拿毕业证的,当然有我了,其中一个叫林青霞的新疆女生,我们都叫她刘青霞,人也长得酷似刘青霞,气质美女,另一个是肖飞,我班班长,白净的四川男孩,照毕业照时他说让我去他老家玩呢,去看乐山大佛,但一直也没机会去。还有一个宝鸡的男孩头发自来卷,笑起来有个小酒窝,我都不记得他名字了。

  在我和小惠等着领毕业证的时候,我们才放松的到处去走一走,玩一玩,我们知道这一别,相聚很难了。其实我知道她和我一样有继续把本科念完的想法,毕竟交大是一所很不错的学校。交大的孩子明显的来自南方的比较多,那时我们就一直探讨,南方的孩子是要聪明的很多,他们普遍学习很好,交大研究生也很让人羡慕的,有一次路过一个教室,看到这个教室很特别,很窄,只见有一个老师在台上讲课,底下只有一个学生在听课,后来才知道那是研究生班,就一个老师,一个学生。但事实上,我们都不可能再继续上学了。小惠要回去当老师,我要回去上班。

  小惠和我一起生活快一年半,我了解也非常尊重她名族的习惯,但我好奇的一件事就是,回民因为宗教信仰不能吃大肉呢还是她们的肠胃不能接受呢,于是我就带她到当时的交大新村,现在都被高层代替了的一个地方,当时那里有许多的小饭店,服装店,针对学生服务的,我就给她要了砂锅,里面是有肉丸子的,我看着她吃了那丸子,我问她,好吃吗,她说好吃,我说那是大肉做的,我猜她会很生气,但她说没关系,她即便吃了一次大肉也依然会尊重她的民族,她说我为了她,几乎变成了一个素食主义者,她很感激。这就是朋友,无需多言。

  现在想起来这件事,我觉得自己当时怎么那么幼稚可笑呢。非要追究一个不必好奇的问题。如今小惠在家乡已经开了英语幼儿园多年了,她的特质决定了,不会因为她外表的柔弱而输给任何人,她是一个温柔的强者。

  毕业了,匆匆的告别友人,告别美丽的校园。那年我二十岁。

  泾川公司

  一九九六年我回到单位泾川编织厂,安排到供销科,成为一名业务员搞采购和销售工作,我单位先后生产过的产品就有编织袋,玉石保健枕,野刺梨饮料和油泼辣椒,复合化肥,塑料制品,后来与生产蓄电瓶的厂合并改名为长庆石油勘探局泾川实业有限公司。

  我供销科同事也就由原来的景永红,王兴利,鲁峰,林彩虹,安军辉,我,李勛兰,任晓霞,又增加原电瓶厂的两位业务强将,张巨洲和王积德。景永红和张巨洲是科长,其余的都是小兵。很显然,供销科那那个年代还是能人的天下。他们个个能力很强,有的是经验,能力。说白了就我一个刚毕业满肚子空理论的人,大脑一片空白,只好跟着他们满世界乱跑。

  最要命的是单位不给我们供销科的人发工资,业务费用包干制,单位预借业务费用,完了从业务提成中扣减,而且三金自己上交。那就意味着,我刚从学校毕业即将面临的是靠天吃饭,压力好大呀。挣不上钱则罢,倒交钱才叫可笑。

  钱在哪里,业务在哪里,编织袋销售大户是兴平化肥厂,由于长庆局扶持编织厂,用给兴化供油渣的方式换取他们必须用我厂编织袋的合作协议,但不幸的是那年兴平化肥厂硝铵车间发生爆炸事故,刚好我们的产品主要供应这个车间,最大的客户用量减少,后来我们面对地方企业,主攻煤矿和水泥厂,于是跑遍了陕甘宁三省,攻下了平凉水泥厂,宁夏一个水泥厂,等客户,油田系统,跑遍所有各二级单位的前线,后勤,跑出钻二堵漏剂厂,井下化工厂,十八公里等单位,其中的艰辛和快乐,历历在目。

  只记得多少次从平凉水泥厂回单位,都是很晚,没有交通车了,安军辉和王兴利就让我在路边招手挡顺路车,于是我就按他们教的,站在马路边便招手,边喊:师傅,我十八了。每次运气都好,总有人拉我们,有时运气不错还是高级的小车呢,其实想起来那时候的人都是善良而且热心的。

  销售复合肥最有意思,也收获最多。刚开始我们是零售和宣传,每天早晨拉一大车出去,在平庆两地区的乡镇赶集销售,晚上收工回厂,那时候我们抢着去,但每次都会有我,因为他们看上我认真,每天重复把不短的产品说明书背诵和讲解给无数的农民朋友,他们只需要坐在那里卖货收钱。但有一点我不愿意,那就是我每天是坐在车顶上的,与化肥为伍,司机是石建中,是一个开朗的人,我每次抢先坐到驾驶室里,都会被他们轰出去,出去出去,下去下去,我只好悻悻的,下来,大五十铃,上下一次还挺费劲的。几个男同事就上去了,副驾驶是两人座位,但常是三个,四个的往上挤,使劲塞。石师傅笑眯眯的说,没办法谁让你是个没结婚的大姑娘呢,你看你坐在车里大家不能挤也不能抱你的,你就坐上面我开慢点。那我还说啥呢,但我知道他从来也没把车开慢过。人说登登高望远,五十铃本来就高,最最不幸的是一天车开到到在镇原的一个小镇上安军辉说,小张你看,死娃娃,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一排房子的尽头头有一个砖砌的垃圾箱,很干净没有垃圾却有一个光身子的小孩子,是个婴儿,但是显然他是死了的,我很害怕,五十铃本来就高,坐在驾驶室里,就视野很好,尤其我坐在车上面,看的更清楚,我很是生气怪他们让我看得到这个我从没想看的到的事物,他们显然也沉默了好一会,我却难受了一天,那个小孩怎么会死呢,为什么他的父母把他仍在那里呢,又为什么不给他穿衣服呢。后来我为了安慰自己一直暗示自己那是个塑料孩子,有一个孩子不喜欢了,把他扔了。

  每天收工回来,辛苦一天,大家常去泾川县城吃夜市,泾川县在312国道上,夜市也是全国各地的司机赶路歇脚的地方,所以非常红火和热闹的。刚开始我还不愿意,因为那是我们一起赚来的钱提成应该分给每个人的呀,可是都让他们拿去大吃大喝了,我又不喝酒,不大块吃肉的,只是吃点爱吃的麻辣烫罢了,值不了几个钱,五块钱一大盘,我最亏,但小声的说了几次,没人理我,也没人把钱分给我,我后来干脆也就跟他们一样,吃回自己的,有半个多月吧,夜市上多了一个大杯喝酒大块吃肉的女吃客。后来,我不跟他们闹了,自己独立开发了宁县,正宁,华池几个农业生产资料公司,每天晚上十二点装完一车,早晨四五点出发,当天往返,终于再没人跟我挤驾驶室,披星戴月,三个月赚了八千多块钱业务提成,一九九七年,那时候我觉得我的辛苦没白费。但我为卖化肥晒得黑的,同事们送外号,黑牡丹。我记得去咸阳出差到财务科长谢师的姐姐家去,她一见我就说,你是从印度来的吧,我说我去了非洲刚回来。那些黑保持了好几年呢,使我一见到白净的女性就心生自卑。

  日子就在充实而忙碌中度过,时代在发展,企业也在变革。我在98年结婚,老公是我们单位的电工,99年有了孩子,那年长实集团有了自己的采油项目,我老公去了一线,我也调到经理办公室,兼管单位计划生育和档案室工作。后来油田单位都搬迁西安,我单位也在西安成立了公司,我就去西安上班了。

  西安未央市场

  一九九八年开始,油田企业纷纷搬迁西安。一九九九年泾川公司也面临停产,厂房整体出租,我公司领导为解决一部分闲置人员,为了找新的项目和发展方向,一九九九年底在西安北郊未央工业品批发市场租门面房,与百隆小家电公司合作,成立工贸公司。做小家电的销售。当时销售的产品是美的抽油烟机,灶具,电饭锅,饮水机,飞利浦吹风机,剃须刀等。

  我是第一个被调去的,后来又有几个同事,是由书记洪树森负责的,公司在附近的南里村租的房子,作为员工居住和领导办公的地方。

  那是一段艰苦的日子,民房没有暖气很冷,自己轮流做饭,一帮女人,性格各异,已婚的女人事比较多,且爱斤斤计较,突然从自己家里出来跟别人过集体生活,大家一时不适应,闲事和闲气比较多。没有销售经验,百隆公司把我们安排到轻工业市场的公司直营店学习和熟悉业务,轻工业市场,人山人海,川流不息,很是热闹。在那个店里,见到许多销售电器的高手,有个女孩我一直映象深刻,她是格兰士微波炉厂家代表,她除了吃饭,上厕所,一直不停的讲解产品,不厌其烦的做示范,她是那个店里的销售冠军,一个南方小女孩,普通话不怎么标准,她的敬业精神打动我。

  我们的店总算开业了,公司考虑到经营策略,在市场靠出口的地段有一个小一点一个店面,在较中间的位置有一个大点的店面。我被分在了前面,一个人,销售电饭锅和饮水机等,销售额还不错,公司经理来看望大家,在饭桌上当众表扬我,不愧是学市场营销的高手,可是年轻肤浅的我忘了感谢和谦虚,遭嫉妒和排挤已经慢慢开始了。没几天就被同事换到后面的店铺去了,大家不服气,前面地段好,谁都可以,我到后面去依然认真销售,从不聊天,也不到处去乱逛,闲暇就背诵产品说明书,研究总结销售经验。因为生意就是守出来的,每个进店的人我都认真对待,后面的店铺主要销售美的烟机和灶具,我无数次的做产品示范,我相信人们会对亲眼看见的事物映象深刻,坚信不疑,抽油烟机可以吸附报纸的示范让很多人相信产品的性能并购买。但那段时间,我并没有因为我勤奋和努力换来大家的好感,我发现大家讨厌我了,因为我的努力和能干让其他同事无法忍受,他们觉得我过于表现和过于自能。大家下了班没人愿意跟我玩,而且做的饭也没有人给我吃了,我被孤立了。公司领导来视察一次,夸我一次,他们走了,我的处境就越要糟糕。我一次一次莫名其妙,无限委屈。以前吃过那么多苦,我都没有流泪,但那段时间我经常一个人哭,想孩子,想老公,不想跟一帮女人勾心斗角。

  过了一段时间,雪上加霜,我不但要销售产品,还要抽空去东郊的靖西塑胶公司去索要公司的一些编织袋货款,我生孩子前开发的客户,在生孩子后由其他同事服务和维持,但近几年公司拖欠货款,一直未结,公司认为销售合同是我签署的所以货款由我负责要回,于是我又隔几天去一次东郊,因为那家公司原来的长庆油田的股东已经撤股,换了新的领导,结账非常困难,有时去领导都见不到。所以好多次都白跑,落空。于是这边的几个同事又有意见了,说我每天出去逛街,哪里是去要账,说我玩的可美了。给总公司打电话,领导为了权衡同事关系,要求我每天出去要账时,从西安给远在泾川的办公室主任请假,晚上回来给办公室打电话报道。我愤然了,无语了。一月500块钱的工资拿着泾川的待遇呆在西安高消费的地方,本来就拮据,要款的工作没有差费,没有电话费,我出去省吃俭用,西安夏天热的我有时连矿泉水都舍不得买,现在竟然为工作还要每天花钱打长途请假,报道。我给我老公打电话,我老公来了,一看我的处境,他陪我去要账,对方领导不接电话,不让进办公事,不认账,但我们天天坚持,半个月,上班等,下班等,那个老总总算愿意跟他天天看见的一个愁容满面的女人说句话了,执着打动了他吧。因为许多要账的人都放弃了,纷纷离去。终于领导同意财务查账,对账,结账,付款。

  当拿到货款支票第二天,老公就决定带我回家了,临走他对那些给了我屈辱和怀疑的同事说:我老婆把账要回来了,我们不在这干了。我看到她们佩服的,悻悻的,躲闪的,不好意思的眼神,我心里出了一口气。于是2000年八月,我就回家休息了。离开了那个让我伤心的地方。

  去兰州

  在泾川上班那几年,交了许多好朋友,有两个比较要好,其中一个是财务上的任红梅,一个是车间主任孟淑琴,因为是工程师,人们习惯叫她孟工。她两都是属于温柔,和平性格的女人,任红梅属于温柔,胆小,浪漫的人,孟淑琴属于温柔,内敛但条理清晰地人,比较严肃。那时候,年纪稍微小一些的,大家都刚结婚但没孩子,下班后没事,大家就串门在一起玩,我老公爱和任红梅老公玩游戏,那时的游戏很落后我记得,但他们却玩的不亦乐乎,经常是晚上12点了都不想散去。她老公在泾川县工行上班,人也很优秀,脾气很好。孟工的老公在泾川县邮政局上班,是个有长相帅气的优秀男人,歌唱的很好,他们两口为人很好,在我们单位和附近的地调处,泾川县人际交往都很好,因为年纪稍长于我们,且家里是个男孩子,所以结婚时是我们的伴娘伴郎。

  我回家休息了一段时间,孟工老公给我打电话,说,怎么投降了,出来吧,伤疗好了就不要躲在家里了,兰州有个朋友,公司需要帮忙,你去吧。于是在家休息了两个月,继续给单位请长假,我就去兰州了。

  那个朋友叫潘建华,是孟工老公张强的同学和挚友,承包了兰州通用机械厂的氧气厂,我去帮他搞气体的销售工作。兰通厂在兰州市七里河区,对面就是兰州石油机械厂,这两个工厂都很大,开车一个多小时转不完,到处是车间,厂房非常正规。属于国企。

  潘建华把兰通厂的制氧厂承包经营,所生产的气体除了供应这两个厂子,还供应社会上一些小型气体销售门市。兰州是重工业城市,这些产品需求比较大。因为我爸是油田建设工程处的电焊工,所以小时候在他上班的地方见过氧气瓶和乙炔瓶,但是真正到了制氧厂才发现,这里并不好。因为氧气就是用压缩机从空气中压缩和提炼出来的,几台空压机不分白天和黑夜的在那里运行,噪音非常大,我就住在工厂里,刚开始去没几天就感到头快要爆炸了,机器声音太大,没法睡觉。后来时间长了,习惯了,偶尔检修机器,晚上不运行,我还觉得太安静了,睡不着了。

  刚去我主要负责联系兰通厂和兰石厂各个车间所有气体的业务,每个车间每天几乎亲自跑一遍,每天拉着满的气体去换回空瓶子,这个车间,那个车间,时间长了有规律了,那个车间一天用多少隔几天去一次,非常准确。而且我让装卸工,轻拿轻放,按照危险行业的标准操作,时间长了,慢慢的,我发现有些车间除了我们供货就辞去了别的供货商,除了氧气和乙炔,我也观察到有的车间还有别的气体的瓶子,颜色和我们的不一样,上面的字母和标记也不一样,我没见过,于是就打听学习,原来还有氮气,一氧化氮呀,好多特殊气体,于是我就打听到这些气体哪里才有,刘家峡有个化工厂生产一氧化氮,距离兰州市一百多公里,小型气体供应商不可能自己去采购,用户厂家不可能自己去采购,于是我建议决定大量采购,回来除了供应厂家之外,可以加一些利润批发给那些气体贩子,结果这项业务创收很好,因为甘肃省只有一家企业可以生产,那就是刘家峡化工厂,所以我们几乎做了垄断生意。就这样,半年时间吧,我们厂子经营的很不错了,除了开发散户,好多经营气体的人也爱来我们那里,因为产品种类齐全。给大家都节约了时间和运费成本。

  气体行业确实是危险而且辛苦的行业,每天白天都要送气,不能耽误别人单位的生产,所以只有利用晚上去刘家峡去灌装一氧化氮,有一次我们一车一氧化氮,晚上一点才装好,原本连夜返回兰州市,但车大灯坏了,考虑连夜回去不安全,只好在刘家峡市住宿一晚,车停在酒店院子里。,第二天早起,发现车子发动不着,冬天,气温很低,兰州比西安气温低的多,司机张师傅因为着急回去要送白天的气,就拿喷灯烤油箱,我记得好多司机冬天都这样呀,结果谁知怎么得,邮箱着火了,当时,我连忙到酒店大厅,对那些开晨会的酒店员工说,着火了,快去救火,大家连忙拿起脸盆,水桶,接水,扑火,终于扑灭了,离开酒店,车子驶出刘家峡市,张师傅才说,你知道吗,今天太危险了,如果那火扑不灭,这一车的气体爆炸,威力可以使整个刘家峡市夷为平地。看的出来,他是真的后怕。

  经营上的事,我的本职工作没问题,可是慢慢的我发现生产上有了问题,管理生产的是,潘建华的表哥,他是一个懒散的人,经常出去喝酒,找乐子,潘建华在厂子里一个样,不在,就干脆混日子,工人看出来了,也了解他,于是白天大家按照规矩还看的过去,但到了晚上,气体灌装线上竟然有时工人脱岗,或者闲人串岗,甚至有些小孩子在那里谈对象,心思就不在生产上,那样高压,且随时有可能发生爆炸事故的生产线上,工人如此的玩忽职守,多可怕呀,我几乎心吊胆,晚上无法睡觉,听到瓶子响就会害怕,于是养成了习惯,每天到车间转一转才能睡觉,还有一个人,也很辛苦,那就是办公室的张秦芳,她20岁,在我之前没几天来到这家厂子,刚中专毕业。担任的是,统计,那就是上门来换气的的车拉的空瓶子,和拉出去的实瓶子的统计,24小时生产,换气就是24小时,她很辛苦,每天数不完的瓶子,记不完的账,我们和气体用户双方各拿都有个小本子,对方随车走,每次双方记账,她除了数瓶子就是记账,枯燥,乏味,还要操心,因为一旦数错,失误,损失的不是一瓶气体那么简单,而是那些瓶子很值钱,更严重的是,每家气体厂家会在瓶子上打上厂家的字样,一旦流失到社会上长期不安全检查,一旦出了事故,要由厂家负责。除了我,每天最辛苦的就属她了,经常是我半夜起来检查车间的工人,她迷迷糊糊的数瓶子。糟糕的是,看门的是潘建华的舅舅,他经常睡的不知道开门,害的进出的车辆使劲按喇叭,都听不见,因为小张听到车响是必然要起来的,后来,那个舅舅干脆就把钥匙给小张,半夜,小张又要数瓶子,记账,还要开锁大门,后半夜里,我们两看着彼此熬夜的眼睛和蓬乱的头发,相视苦笑一下,无语。工人都可以八小时倒班休息,我两几乎24小时上班了。

  对于潘建华的表哥和舅舅的行为我和小张从未向潘建华反映过,我依然白天业务,晚上操心生产的事,小张依然永远休息不好的工作着,但是潘建华自己也少有觉察,训斥了他舅舅,和表哥。有一天夜里他表哥喝了酒竟然踹开门冲到我宿舍,对我破口大骂,说我如何表现自己,抢了他的饭碗,我愕然的,其实我怕发生危险连累我了,我孩子还小呢。更何况我从没告过状呀。

  有一次,我在兰石厂,遇到同行的一个老板,他把我逼到角落里威胁我,离开兰州,否则找黑社会收拾我,我知道呢,因为我通过那一年时间的努力,兰州市场百分之七十的气体市场由我们垄断,断了有些人的财路,难免有些人会恨我了。我估计那里也不是我长期呆下去的地方了。

  兰州的人和兰州城市给我的映象一直不是太好,那个城市也远不如西安,显得要野气一些,很容易让人缺乏安全感。工业城市吧,污染严重。狭长的城市布局,仿佛走不到头,虽然滨河路的夜景很漂亮,但我显然是喜欢西安的四四方方。

  最欣慰的是,很少有时间逛街的我,有一天在兰州世纪春天百货商城,碰到逛街的高中同学梁红霞,她是高中毕业就离奇失踪了,据说他父母离婚,父亲又娶了老婆,她情绪上受不了,没有上大学,同学们都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原来在兰州呀,结婚了,有个女儿,和她一样漂亮,是个小美女,我很是高兴,在异乡遇到故友很是意外和亲切,她也改名肖垚,自己做生意。日子过得很好。

  由于长期休息不好,体力透支的严重,加上潘建华家族的人,自己不好好工作,导致我们这些外人轻不得,重不得,很是无奈。再说待遇也不是很高,我打算回去了,毕竟兰州不是我可以长期呆的地方,孩子还小,我好几个月不回家,很想孩子,老公也有意见。潘建华无数次的让我把孩子接到兰州,他负担我孩子幼儿园的学费,作为我为企业做贡献的报酬,我开玩笑,那不好,双方家人误会,其他员工怎么交代,不是长期的办法,刚好,那年单位通知买断工龄了,我就以此为借口谢绝了他的挽留,回来了。

  不久,张强单位泾川县邮政局在未央湖承包经营酒店,张强是经理,潘建华带家人来西安看望他的时候,我们欢聚一堂,我记得那天大家喝多了,潘建华一直问我一个问题,就是我为什么要离开,我无法说出他家亲戚拿着他的钱混日子并排挤认真工作的外人的事实,经营私人企业已经不容易了,何必说出他无法解决的问题呢,我只是笑着说,兰州离家太远,熟人太少,太寂寞。

  去年陪几个朋友去兰州谈工程,车子路过泾川,我从张强那里要了潘建华的电话,那天刚巧他女儿高考,他很高兴,抽空来见我,多年未见,头发白了许多,车子换了更高级的,事业应该不错。时间很短,大家都有事,简单的见面大家就分头走了。估计再见相聚很难了吧。我是个不爱吃面的人,但去兰州依然不忘吃一碗牛肉拉面。只有在那里才有牛肉面的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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